入夜後的烏海，風聲很急，吹在身上冰涼一片。
“回去吧。”
高寒把外套脫下給顧心念披上，“風涼了。”
“你不生氣？”顧心念似乎有些驚訝於高寒的平靜，她輕輕笑了笑，拉了拉罩在身上還帶著體溫的黑色毛呢大衣，“我還以為你會……”
“先回去再說吧。”高寒讓顧心念在原地等待，自己去將車泊過來，顧心念看著他的背影很快走遠，身上的大衣很重，也很長，幾乎垂到她的腳踝。
為什麼不生氣呢？我做的事情分明就是背叛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如何，高寒把車開過來時，顧心念靜靜的看著他為自己打開車門，神情裏甚至連對自己的質問都不見了。
“我本以為你會生氣。”
顧心念坐進副駕駛，高寒伸手為她係上安全帶。
“為什麼。”
不是反問而是疑問，高寒真的在問她為什麼自己會生氣，似乎對這個原因非常不解似得。
“假如……葉寧風真的離開了永寧，也許之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吧。你本來有機會把他除掉，但是因為我，現在這個機會不見了。”
“會很難過並不代表毫無辦法，我們隻是失去了先機，日後也不過是公平競爭。更何況……”
高寒看了看後視鏡裏顧心念的臉，“葉寧風的確是因為救你才受傷的，我也欠他一個人情……就像是你說的，假如他真的死在了永寧，我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和他爭了。”
他說得很平靜，似乎這就是一個事實，這麼做並沒有什麼問題一樣。顧心念忍不住看向他，她其實很不懂高寒的邏輯，要除掉自己和葉寧風的不是他嗎？為什麼他說的就像是這件事是旁人做的？
“我還以為，在你心裏，高氏的生意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隻不過是可以利用的陪襯。”
“為什麼這麼認為。”高寒有些惱火，“我早就說過，對於我來說，高氏從來都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有也隻不過是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至於其他的就什麼也沒有了。”
“是嗎？”
顧心念斂起眼眸，她不太相信高寒的說法，幾日之前，他還打算除掉她滅口。
“你不相信？”
高寒皺起眉頭瞪著她，“我早說過，隻要我除掉所有有威脅的人，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永寧，到那個時候無論你想去哪裏，我都隨你。”
“這個時間也未免太長了。”顧心念笑著搖頭，“我不是不想等，也不是不相信，隻是現在的我，已經是一隻驚弓之鳥了。”
“念念……”高寒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希望我們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談一次，我們之間現在有太多的誤會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道我一向對這些事情……不太敏感，假如我有哪裏仍然做的不好不對，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全部都可以去改！”
“不是你的問題，高寒。”
顧心念把頭扭到車窗外，“我沒辦法把這些事情當作沒發生過……這件事的開端的確是我不好，那時的我太任性也太衝動。也許沒有當初的那些衝動，我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有些苦澀的笑容看在高寒眼裏便有如重錘狠狠的擊在心上，他狠狠的錘了幾下方向盤，迅速的把車停靠在路邊，聲音也忍不住變得暴躁起來。
“為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直說？！我從以前就最討厭你的這個態度，無論有什麼事情統統悶在心裏！我們早就結婚了，有什麼事情你不能告訴我嗎？！還是說你對葉寧風念念不忘，無時無刻不想回到他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