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莫名的有點想念錦蝶,想要見到他的臉,想要他好好地安慰自己,顧心念不想要再繼續參觀工作室了,現在隻想要回家。回去之後也許和錦蝶打打電話發短信,也許兩人繼續幼稚的在籃子裏麵放上小紙條來交流。
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裏繼續停留,碎了一地的窗玻璃和地麵上的血跡深深地刺痛著她,顧心念走下樓去,找了找沒有看到顧繁思的身影,走到門外看到顧繁思的車依舊停在那邊,知道她沒有走遠,於是索性就耐心的等了起來。
室內的氣氛讓她有點煩悶,顧心念走到工作室外,站在街道邊看著牆上的花卉圖案,就在這個時候,從她背後突然響起來一個聲音,直接嚇了她一跳。
“你是新來的鄰居嗎?我聽說在這裏要開一個婚紗的工作室,你就是在工作室裏工作的人嗎?”
這個說話的聲音幽幽得並不清晰,像是幽魂一般,還在吹氣一般地掃過顧心念的耳廓,讓她的身體用力地一抖,轉過頭來一看,就看到表情也像遊魂一般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看上去有氣無力的,眼底還有著濃濃的黑眼圈,整個人說不出來的喪氣。顧心念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印堂發黑,烏雲罩頂,她懷疑自己大白天地遇到了非人類的物種。
不過理智還是告訴她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的,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人類,於是保持著禮貌的模樣,對著女孩詢問說:“請問你是誰?”
女孩子對著顧心念笑了笑,這一笑容根本就像是女鬼在表達對獵物不懷好意的模樣,看得顧心念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是你隔壁的麵具店的店主,這些麵具都是我設計的,也是首席的設計師,以後我們是鄰居啦,為了打好關係好好相處我來送禮。”
女孩說完這句話,顧心念就察覺到自己手裏被塞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慘白慘白的日式女人麵具,還是她特別害怕這種造型。
盯著麵上眼睛細長,嘴唇豔紅,笑得露出黑色的女人,顧心念用力地打了個冷戰,後背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是麵對這樣的情況她又不能不收下,隻能勉強地扯出的笑容,盡量讓自己語調平穩下來地道謝。
“謝謝你,這是一個很好看的麵具,我叫做顧心念。請問你叫做什麼名字?”
女孩子好像現在才想起來需要提自己名字的事情,對顧心念又扯出了一種仿佛女鬼的表情,低低地發出飄渺的笑聲。
“我叫做羅花薇,你可以叫我薇薇,我叫你心念好不好?”
雖然這個稱呼太過於親密,顧心念當然不敢有什麼反對,更何況她們以後還真的是要打好關係。
所以就向羅花薇微笑起來,隻是這一聲的“薇薇”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口。
“羅小姐你好,我們這邊的還沒有徹底裝修好,所以大概最近會打擾你們,有些噪音請你們原諒,到時候我們會帶著禮物一家一家地賠禮道歉的。”
羅花薇薇薇地皺了皺眉頭,像是對她對自己的稱呼表示出不滿,對噪音什麼的完全無所謂。
羅花薇繼續用這種讓人發寒的表情看著顧心念,嘴角一扯,蒼白甚至泛出一絲粉紫色的嘴唇勾出一個笑容。
“沒有關係,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條街上原本的格調是安安靜靜才會覺得很大方端莊,對我來說真是假的不得了,有點聲音才熱鬧嘛,而且格調什麼的無非就是價錢貴而已。就算做工對得起這個昂貴的價格這些東西還不是給愚蠢的人類使用的嗎?沒有一點鮮活的氣息還有活著的感覺嗎?”
顧心念被他的這番話弄得膽戰心驚,沒想到她還是一個中二病啊,而且還覺得羅花薇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出這一番話來,最沒有活人氣息的根本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顧心念忍了又忍,不敢讓自己的想法表露在臉上,眼底卻帶出怕怕的神情,覺得羅花薇上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觀賞某種藝術品,或者是在觀察“愚蠢的人類”。
不過仔細想想,羅花薇的這番話倒也很有哲學的感覺,有些人來這裏定做東西無非就是裝模作樣顯擺身價而已,根本不懂得其中的精湛和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