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賤人!害我兒子害得還不夠嗎?竟然還敢不知羞恥的纏到這裏來,早知道那一槍沒打死你,我那天就該親手殺了你!”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森冷的視線令她呼吸一頓,陳晨背後微涼,朝著季墨羽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雙深邃而攝人的黝黑眼眸驚得她下意識的就要垂下頭去,腳下剛要往後退一步才恍然回過神來。
她身為母親,關心自己的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幹嘛要覺得心虛。
挺了挺胸,她頂著那雙高壓的眸子,硬聲嚷道:“你、我警告你,馬上給我滾!否則我現在就叫保安把你趕出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不要臉的東西!”
“你再說一遍!”
一字一句,季墨羽幾乎都是從他的牙縫裏擠出的,白皙俊臉黑的嚇人,渾身氣溫驟降,再次令陳晨心中一驚,害怕的不敢正眼看他。
房間裏明明開著空調,可氣溫卻低的令人有些發冷。
“呔!你這老太婆,是不是出門沒刷牙,嘴巴那麼臭!你才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明明老的滿臉皺紋,還在這裏七扭八歪,臉塗得跟個僵屍一樣,虧你還有勇氣出門,也不怕嚇壞我們這些祖國的花骨朵兒。”邱儒丟下手裏的遊戲,跳下沙發,指著陳晨就是一陣劈裏啪啦。
陳晨雖然五十多歲了,但卻一直保養的很好,雖然臉上有不少皺紋,但用粉遮了之後看上去就像四十幾歲風韻猶存的小女人。
可不管怎麼說,女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自己老。
邱儒的話氣的她臉色發青,胸口劇烈起伏,指著他說不出話。
“你……”
臉上的粉底隨著她的抖動一波一波的掉在地上,露出細微的皺紋。
“哎呀!”邱汐一臉驚訝地看向陳晨,不可思議地開口,“老奶奶,您臉上怎麼掉粉啦?呀!您還長斑啊?”
驚歎完後,她忽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聲聲惋惜,“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
“你個小畜生,你說誰是豬!”陳晨手指一轉,失聲尖叫。
邱汐歪著腦袋,“人家沒有說您,您為什麼要對號入座呢?難道就這麼想做豬嗎?可是小豬很可愛的說,老奶奶這一臉的皺皮,怎麼能跟小豬比嘛!”
後麵的話她雖然說得很輕,可仍是輕易的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你、你……畜牲!”陳晨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個小孩會那麼毒舌,氣的她胸口悶痛的難受,捂著胸大口喘氣。
覺得還不夠解氣,邱儒又來了一句,“明知道自己老了就不要那麼激動,萬一一不小心嗝屁在這兒了,我們處理屍體什麼的會很難辦的。”
某個老太婆已經眼前一陣暈眩,要不是陳亦仁及時伸手扶住她,恐怕她早已經摔倒了。
“……墨羽,你看看,這就是那個賤……給你生的小孩,連最基本的尊重長輩都不懂嗎?”賤人兩個字在季墨羽淩厲的眼神下,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兩個小家夥視線一轉,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的人。
畢竟陳晨是他的媽,他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季墨羽慢條斯理地咬了口蘋果,“我對他們很滿意。”
很滿意?
狠狠地瞪著他們嘚瑟的小神態,陳晨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這麼兩個不知好歹的小混蛋,他到底滿意在哪裏?
忽然,坐在窗口的邱小諾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麵向陳晨,右眼看上去異常明亮。
嘴角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姿態優雅地走到季墨羽身前,從他手裏拿過果核丟掉,又從床頭櫃的保溫瓶裏倒出一碗湯,輕柔問他,“我剛讓人熬的淮山枸杞子鮮菌牛尾湯,我喂你喝點吧?”
季墨羽剛才還充滿冷意的眼眸瞬間柔軟下來,眼神貪婪地緊鎖在她的溫柔笑臉上,嘴角噙笑,“嗯。”
邱小諾在床邊坐下,舀了一勺湯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確定剛剛好不會燙到他後才伸到他的唇邊。
雙眼盯著她淡若清風的模樣,季墨羽一口一口地喝著湯。
暖暖的陽光灑進窗戶,落在兩人身後,說不出的溫馨唯美。
兩個小家夥張著大眼睛瞪著自個兒的父母,相視無語,眼裏均是不解之色。
搞啥?這是赤果果秀恩愛虐狗的節奏?
一時間,房間裏的其餘人被忽視的徹底。
陳亦仁到沒有什麼感覺,反而眼底帶一抹笑意。
直到喂完了湯,邱小諾幫他擦幹淨嘴角的油漬後才起身,一轉頭,在看到還站在原地怒視著她的陳晨時,有些驚訝地開口,“嗯?你還在啊!”
“……”
兩個小家夥捂嘴偷笑,感情人家跟棒槌一樣在這兒站了半天,都被她徹底的無視了。
“伯母……”
“閉嘴!誰是你伯母。”陳晨冷冷的喝斷她。
邱小諾也不生氣,表情一直是溫溫柔柔的,隻是斟酌了一下,才又說道:“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