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的家人不能接受小米,無論是從文化差異還是從教信仰以及人種差別。
最終,迫於壓力,蘭斯放棄了小米。
這種說法並不確切,事實的真相是,小米為了自己那份不容抵觸的尊嚴離開了蘭斯。
他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相愛,至少,誰也不肯為彼此舍棄更多。
不過,比起小米,蘭斯顯得尤為傷心。
他把小米安排在了鎮上一家還算溫馨的旅館,雙手捧著小米的臉頰,碧藍色的眼眸裏蓄滿了淚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能說服他們,真的!等我……ok?”
小米勾了勾唇角,點頭微笑:“OK!”
不過,蘭斯離開的第二天的清晨,小米就搭乘著旅館老板娘兒子的車子去了舊金山市中心。
任何人無論走到哪裏,都需要一份歸屬感。
要不然,就像是汪洋中一葉扁舟,用不了多久就會在風浪中變成一片片的碎屑。
小米最先去了唐人街。
舊金山的唐人街,僅次於紐約,港味十足。
站在唐人街頭,看到林立的廣告牌上的漢字,小米心底裏霎那間滾出了一股熱流的,激動到熱淚盈眶。
不知道是舟車勞頓疲憊,還是情緒過度激動後的崩塌,小米昂首望著那些層層疊疊的廣告牌,眼前就開始出現了不可控製的幻覺。
最初是廣告牌晃動,最後她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一頭就搶在了地上。
小米昏睡了整整一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沉的黃昏。
她睜開眼睛,轉動了一下腦袋,點滴水的針管蜿蜒在她的手臂上,小米舔了舔嘴唇,吸了口氣。
“醒了?”
當夏知恩那張臉出現在小米麵前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怔住了!
該不是做夢吧?
一定是做夢。
那種虛虛實實碰撞在一起的感覺很不好,小米覺得腦袋一陣陣發緊,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難道自己這麼想念夏知恩嗎?如果論及思念的程度,最應該出現在夢中的人不應該是……沈岸嗎?
還是說,自己真的成功了?
成功的剔除了沈岸在自己腦海中的印記?
如果不是夏知恩掌心透過來的一襲溫熱,小米一定會閉上眼睛,讓這個夢繼續。
“怎麼,你是不是也感覺自己在做夢?”
夏知恩的聲音暖暖的帶著幾分顫音,小米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夏知恩的臉上已經滾滿了兩行淚水。
那一天,異國他鄉的唐人街,小米跟夏知恩擁做一團,痛哭失聲。
世間巧合的事情很多,但是能在舊金山再相遇,小米跟夏知恩都是意外之極。
“你怎麼會來美國?”
小米迎上夏知恩的疑惑的眼神,就是一聲歎息,簡單的講了一下近來發生的事情,最後苦澀一笑:“男人全特麼這個臭德行!”
兩個同樣被男人傷到千瘡百孔的女人,不用多少言語,一切都能了然於心。
隻是,夏知恩聽了小米的話卻皺起了眉頭:“那……那你懷的孩子到底是沈岸的還是那個什麼蘭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