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生她……命都搭上了……”
小米雖然嘴巴上不饒人,但是看著保溫箱裏的小肉球,唇角卻勾了起來,眉眼裏都是欣慰的笑意。
孩子,就算是你再醜……
就算是我賭上了性命,能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我一點也不後悔!
真的,上天排我接引你來到這個世界,你一定會有自己的活法,可惜……
我唯一覺得遺憾的是,聽不到你喊我一聲媽媽,不能看著你長大了……
夏知恩看著小米盯著屏幕的眼神,看著她眼角的淚水一點一點沁入白色枕頭,在上麵開出了一抹抹重疊的水印,早已泣不成聲。
“知恩,別哭,你是孩子的幹媽……如果我這一覺睡下去不會再醒,記住……你就是孩子的親媽!”
夏知恩抓著小米的手,點了點頭,隨後整張臉都附在被子裏,強壓著自己決堤的眼淚,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別哭了……知恩,別哭……可是,如果她長大了,到了會叫爸爸的年紀,該怎麼辦呢……”
生命彌留之際,遺憾總是那麼多,小米哭了,哭的那麼無助!
“沈岸……你來了嗎?”
小米的意識已經變的模糊,她微微抬了抬頭,原本空洞的目光忽然多了一些閃亮的光澤的。
她的目光穿過夏知恩,落在了她身後濮寅玖的身上。
這是彌留之際的回光返照,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心裏壓抑的感情徹底釋放了!
越想忘記的卻越是容易被銘記,懷著他的孩子,他的骨血每一天在她的肚皮裏生長,她如果不愛他,怎麼會留下他的孩子?
小米的一聲“沈岸”喊得夏知恩跟濮寅玖心髒同時一緊。
夏知恩轉身回頭看向濮寅玖,即便是濮寅玖平時冷若冰霜,可此刻,眼底卻紅了一片。
生死麵前,但凡是有血有肉的人,怎麼能做到好不動容?
濮寅玖上前一步,來到了小米身邊,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掌,眉眼微垂,緊抿的薄唇張了好幾才緩緩的吐出了一句:“是我!”
聽到回應,小米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容。
她張著嘴巴,幹幹的笑笑,眼眸神采一點點被抽空,仿佛時間的一切都已經放下,眼前隻有沈岸。
“你怎麼……不……抱抱我?”小米唇角的還是勾著:“你以前……每次……回家都是先……抱我的……”
濮寅玖抿了抿薄唇,坐到了小米的床畔,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的將小米過繼到自己的懷裏。
“沈岸啊……我們有女兒了……”
“我知道!”濮寅玖目光落在夏知恩的臉上,緊緊的攥緊了小米手掌的,滾了滾喉嚨:“你放心,以後有我這個爸爸在,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兒……”
“好……”小米的眼睛眯成了彎月,她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來不及說,腦袋一垂,軟倒在了濮寅玖的懷裏。
她想說,沈岸啊,我原本是是想著把你當成生命中的過客,可你卻偏偏在我心裏長成了一棵大樹,根基紮的那麼深!
砍了你,你會發芽!
挖了你,我會痛不欲生!
我沒有忘記過你,七個月,210天,每一頁的日記裏都有你的名字!
我死後,記得燒給我。
如果我抵不住孟婆的淫威,喝了那碗湯,再看到這些的時候,我還能……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