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牽起他的手來,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吻了一下,像被清風拂過一樣溫熱的一吻,她抬頭笑望著他說:“蓋章了。”
穆一楊牽起她的手來,低下頭去,半晌才在她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吻,那是他下決心的時間。抬起頭來的時候,眸子流光溢彩地晶亮著,他笑著說:“一對章。”
蕭飛鴻在駕駛座上坐著就像是入了定一般,他知道,情人之間的對話最好不要聽,一旦聽了,就會走火入魔。所以他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地靜坐著,不斷默念:“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直到南靈輕拍他的肩膀,他才被驚醒一般地說:“可以走了嗎?”
“嗯,回家吧。”
穆一楊要回來的事,提前有跟家裏說一下。他的父母從小對他實施的就是西式自由教育,鼓勵他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基本上隻要他不做違法的事,父母都不會有太大的意見。自他成年之後就跑去國外讀書了,這兩年家裏對他更是放養,給了足夠的自由,同時也是鍛煉他的獨立性。
雖然他久未歸家,家人也沒說非要去接機,一來因他父母不僅工作忙,而且一個工作時間黑白顛倒,一個工作時間完全無序。二來因他也沒有那樣的需求,完全可以自己回家嘛。
這種朋友一般的家庭關係是穆一楊比較喜歡的,人與人之間就應該有空間和距離,孩子長大了就要讓他自己摸索著成長,而不是一味地溺愛、嗬護、放不開手。
穆一楊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一般他回國的話母上大人就算再忙也會親自為他下廚,所以在門口他就仿佛已經嗅到了家常菜的味道。開門就聽見穆風在說:“好的,我馬上就過來,麻煩你了。”
在穆一楊的記憶裏,媽媽是非常粘爸爸的,雖然兩人在家的時間都不多,但是隻要爸爸在家,媽媽一定是不管休假、請假還是裝病都要盡量留在家裏。
現在這個時間,媽媽應該已經下班在家了,隻看到爸爸的穆一楊叫了一聲:“爸爸,我回來了,媽媽呢?”
穆風掛了電話,急匆匆地拿了車鑰匙就走,在門口穿鞋的時候說:“我現在去天曼家裏接她,午飯隻有你自己做了。”
看著爸爸惶急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後,穆一楊都愣住了。
林天曼是向以晴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同事,按照她的正常作息,這會兒應該已經下班三四個小時了,怎麼會還在林天曼家呢?
向以晴在經過一整夜高度緊張的工作以後都會直接回家休息,更何況,難得回家的穆風都在家裏,她居然舍得選在這個時候和林天曼聚會?
穆風其實也剛到家不久,是專門挪了工作,抽出時間回家來見好久不見的兒子,到家沒看到向以晴就感到非常奇怪,打電話問天曼她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是:向以晴喝醉了,在天曼家睡著了。
向以晴每天都會喝一杯紅酒幫助入睡是她的習慣,但喝醉這件事,她多年來都未曾有過。她的酒量很好,酒品更好,教養也好,怎麼會任自己喝醉那麼糟糕呢?
穆風聽到她喝醉的事就驚為訝極了,他趕著去林天曼家,就是想趕緊弄清楚究竟她遭遇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會嚴重到把自己灌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