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嘻嘻哈哈地議論著老總的八卦,肆無忌憚地展開了合理的想象。
蕭飛鴻匆匆小跑著過去,邱曉雲趕忙迎上去小聲說:“南靈一直在等你,她看起來情緒不太好,什麼都沒跟我說,也沒吃東西。蕭總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
蕭飛鴻這才想起來員工都已經走了,邱曉雲早該下班了還在這兒耗著呢,趕忙說:“沒事了,你快回家休息吧,辛苦你了。”
邱曉雲客氣了一句,拿了包包就要走,蕭飛鴻回頭又說了一句:“曉雲,謝謝。”
蕭飛鴻和龔大偉二十二歲創立公司到現在七年有餘,邱曉雲是他第三個助理,從此以後他就再沒換過人。五年同事關係,互相之間早就很熟悉了,他一向是叫她曉雲的。
今天的這一聲“謝謝”,跟他平日在工作中對她說過的“謝謝”,口氣明顯不一樣,那聲感謝帶著發自肺腑的誠摯,還有在他不在期間她將事情處理得很好的感激,連帶著的,就連那聲“曉雲”,也透著別樣的情懷,讓邱曉雲竟有臉上一熱的感覺。
蕭飛鴻進去的時候南靈依舊木訥訥地坐著,他靠過去握了她的手,還好,是暖的。
他柔聲喚她:“靈兒。”
蕭飛鴻本想開口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也想告訴她,就算是天大的事,他也會幫她解決,結果還沒說話,就見她抬眼望著他,眼神終於漸漸有了焦距,然後,整整幾個小時都沒有落下來的淚水像決堤了一樣,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淒苦地說:“哥哥,我已經找不到出口了。”
蕭飛鴻一瞬間就陷入了失語的狀態,他本不是個巧舌之人,現在更是一腔心緒澎湃起伏卻化不成完整字句。
南靈終於找到了安心的所在,這一年多來的苦悶、受到的傷害和委屈,終於擊潰了她全部的防線,她撲進蕭飛鴻懷裏哭得淒切。
窗外是瓢潑的大雨,窗內是她無盡的淚水,這個冬天,冷得有些早。
南靈直哭到雙眼紅腫再流不出淚來都還在抽抽搭搭,蕭飛鴻的胸膛上全是淚水早就已經透心涼了,見她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一些,便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淩亂地說著婚後穆一楊的變化,毫無順序地,想起什麼就講什麼,最後說到停車場發生的事,竟依舊激動地顫抖著,不成字句。
蕭飛鴻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他的自製力很強,不太容易有激烈的情緒,南靈靠在他身上慢慢講,到得最後他何止是冷靜,簡直是冰冷。
他不懂,穆一楊千辛萬苦要將南靈娶回家,難道就是為了讓她過這樣的生活嗎?
待到南靈沉默著開始搖晃她的身體的時候,他知道,她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蕭飛鴻輕聲問她:“你是怎麼考慮的?是要跟他好好談一談還是先回家裏冷靜一下,想清楚了以後再作打算?”
家,永遠是最好的避風港,在經曆挫折的時候,在受到傷害的時候,那裏都是最佳療傷之地。
南靈卻搖頭說:“我不回家,阿爹和娘親知道了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