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子異口同聲地說:“什麼是小媳婦兒?”
“阿姨,不是小嶠哥哥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穀媽媽說:“小媳婦兒就是要和你永遠在一起的人!筱筱你不用幫他說話,保護媳婦兒本來就是他的天職,所以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遇到危險都是他不對!”
永遠在一起。
都是他不對。
兩個孩子接收到信息的重點跟本不一樣,穀嶠尚且不懂“永遠在一起”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在思考。
程筱卻聽懂了如果她是穀嶠的小媳婦兒,他就要為她擔責,所以她哭道:“我不要做他的小媳婦兒。”
穀媽媽驚道:“小嶠!你到底對筱筱做了什麼?她為什麼這麼討厭你?”
筱筱討厭我?
穀嶠濕掉的髒衣服已經被太陽曬幹了,此刻幹燥的泥土粘在他的衣服上,一種有重量的髒汙。剛才他那樣緊張,深怕她有事,卻換來她的“討厭”,於是他站起身來,不屑地說:“正好,我也討厭她。”
程筱聽了這句話,癟著嘴哭得更厲害了,心中卻是不懂,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難過。
嘴上雖然說著討厭,其實後來,程筱就十分怕水,不敢學遊泳,若不是學校勒令人人都得考試她是不會下水的。而穀嶠,最喜歡遊泳,一切程筱不擅長的事,他都要做到最好,他無意識地就想和她互補。以至於後來在公交車上他反射性地去保護她,都是因為那次事件造成他對程筱有一種近乎偏執的保護行為。
突然,飛機顛簸了一下,旁邊的女生嚇得驚呼出聲,穀嶠被夢魘住的半夢半醒之間,反射性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說:“筱筱,不要怕。”
待到下一次顛簸發生的時候終於將他震醒了,他看到自己握著隔壁姑娘的手,極尷尬地放開說:“抱歉。”
女生乍然驚慌之間聽成了“小姐,不要怕”。她現在已經沒有發生第一次顛簸的時候那麼慌亂了,隻覺得心中一片溫暖,溫柔地說:“謝謝。”
穀嶠不知道她為什麼道謝。整個顛簸過程不到20秒,飛機穩定下來以後機長向大家解釋了剛才遇到亂流造成了中度顛簸,現在已經進入正常飛行狀態,請大家安心。
穀嶠呼出一口氣來,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卻再沒有睡著,他腦子裏隻在轉一件事。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還是第一次遇到亂流。在想到飛機有可能出事的情況下,他腦海裏閃過的是她的臉,不帶任何留戀地說:穀嶠,再見。
他蹙了下眉,在心中盤算著:快到深圳了,轉機回家兩小時,馬上去找你的話,明天就能見到了。你說的,要再見。
旁邊的女生一直在偷偷瞄他,見他一動不動以為是睡著了,悄悄拍了張照片,高興地看了半晌,決定先不打擾他休息,下飛機之後再跟他搭訕。
到機場的時候,穀嶠胃疼的毛病就犯了,還來勢洶洶,疼得冷汗都下來了,這就是挑嘴不吃東西的下場。
機場的工作人員將他帶去了就近的醫務室裏接受治療,女孩沒能在出站口等到他隻好離開。後來天天翻看他的照片回味,卻是怎麼都忘不了:不僅長得好看,身材好,品味還那麼好。對女生紳士又溫柔,真的是太完美了。無論如何,我都想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