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顏淵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詞告訴一副天真模樣的小皇帝。
偏偏小皇帝求知若渴,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白顏淵。
白顏淵心頭一片柔軟,輕聲說道:“睚眥必報的意思就是,隻要別人對你做了壞事,不管是多小的,都要一直記在心裏,尋找機會報複回去。”
頓了頓,白顏淵又道:“陛下可不要這個樣子。”
小皇帝眨了眨眼:“為什麼?”
白顏淵一時語塞,被百裏奚搶白:“你憑什麼不讓他那個樣子?”
白顏淵眉頭一跳,有不好的預感。
百裏奚冷笑一聲:“你可不要把他當小孩子看,他是這個朝代的君主,生殺大權全在他手,還不是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白顏淵緊緊攥住了小皇帝,手心一層汗:“王爺,這是你心裏的想法嗎?”
百裏奚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容:“至高無上的地位,誰不想要?到了那個位置,為所欲為,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無非就是前期辛苦了一些,但成功之後安享百年,一勞永逸,何樂而不為?”
白顏淵第一次感到恐懼。
百裏奚對他自己的野心竟是那般的不知遮掩,竟真的敢當著小皇帝的麵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說不要把皇帝當小孩子看,卻還這麼肆無忌憚的將那種大逆不道的話說了出來。
還真是自負又目中無人啊。
不過他有那自負的資本。
恃才傲物又如何?他有的是方法讓你閉上嘴。
小皇帝緩緩低下頭,眼簾低垂,遮蓋住了眼中暗湧的情緒。
白顏淵在小皇帝不依不舍的目光中跟在百裏奚後麵,用過晚膳便出了宮。
馬車很寬敞,但愣是百裏奚坐一輛,白顏淵坐一輛,坐著各自來時乘坐的馬車回了王府。
兩輛高檔的馬車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翌日,百裏奚早早地便去上了朝。
金碧輝煌的太和殿,文官武官各站一列,小皇帝白謹懿身著寬大的龍袍,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龍椅上。
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在龍椅上坐著的,應該是朝堂上的那位淮慶王。
世間的勇者總是存在著的。
隻見一位大人邁著標準的步子出列,叩首:“皇上,臣有要事稟報。”
白謹懿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在太和殿內回響:“說。”
百裏奚懶洋洋地往中間看去,平靜的心田微微顫了一下。
是王大人。
最後一批他沒有動的先皇時期的忠臣其中之一。
百裏奚沒有動那王大人也是有原因的,那王大人是世間少有的德才兼備之士,桃李滿天下,兩袖清風,行的端,坐的正,根本就沒有什麼把柄握在別人的手裏。
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前些日子百裏奚利用白謹懿的手打著“反貪反腐”的旗號清理了一批人,雖然主要目的是換上一批新鮮的血液好為他所用,但還是有百裏奚一些隱藏的想法在裏頭,若是真正的除去了那些貪官,附在百姓身上的米蟲,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