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顏淵一愣。
癡妄鏡是什麼?
這個吊墜她稍微有一些印象,她依稀記得有一次她在肥啾的籠子裏看見過,當時沒在意,以為是肥啾貪玩,鳥類都有些搜集亮晶晶的事物的習慣,她便沒怎麼留意。過後幾天就再也沒看見過,這事就這麼掀了過去。
可沒想到肥啾這次竟然不知從哪把它找了出來,還把它叼到了她的手上,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有一種可怕的直覺——這個吊墜,是她的東西。
肥啾乖乖地立在浴桶邊緣,尖尖的爪子抓著浴桶,一雙小綠豆眼眨巴眨巴地看著白顏淵,似是在期待什麼。
白顏淵思考一會,指了指自己:“你想讓我把她掛在脖子上?”
肥啾點了兩下喙。
這項鏈的質地極好,似是純銀,可質地又比銀要軟一些,有些像金子,但顏色為銀白色,淡雅而不庸俗。
白顏淵有短暫的猶豫,關於這個項鏈的來曆她都不清楚,萬一戴在脖子上被失主看見了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可肥啾看著她的目光裏帶著幾分殷切,她總歸有些不忍,終於,她揚手,把癡妄鏡戴在了脖子上。
冰涼的觸感落在肌膚上,讓她瑟縮一下,再抬起頭時,肥啾已經撲閃著翅膀飛遠了。
白顏淵無奈地歎口氣:“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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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送走了白顏淵之後,蕭淇就退了客棧的房間,身負長劍,手執拂塵,踏上了江湖路。江湖本就險惡,人心難測,命理難說。可除魔衛道,濟世平天下這條路,就是他自己所選。
近些時日來身邊多了個人,不是太過冷清,慣常冷著張臉的他也開始有了幾分人氣。可那個嘰嘰喳喳的人走了之後,身邊安靜下來,他竟開始有些不習慣了。
許逸說那人是魔女,閻摩教魔頭教主的妹妹,央措。
那人說自己是富家公子,同發小出來遊玩,白傾。
蕭淇本是個清醒的人,他善於運用任何得到的信息推理一切可能。在他得知自己竟有幾分心動之後,他開始留意她的一切之後,他不斷地推翻自己的假設,之後又建立全新的假設,可每一條線路走通之後,答案都是央措。
閻摩教的奇毒溶血散,她能毫不猶豫地說出來,要知道,溶血散這種東西在閻摩教內部都是機密的東西,她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說出來,可見她的身份地位。
想到這裏,蕭淇的神色柔和幾分,這樣的人,無形之中就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還自以為隱瞞得很好,她這怎麼算的上是心機深重?
蕭淇行走的步子緩了一些,他們初遇時,她就已經表明了立場,每每他說閻摩教為魔教的時候,她那股不服氣想要衝上來大說特說一通的模樣就讓他忍不住想笑。
這樣的人,又怎會對世界心懷惡意?
身邊習慣了有人陪伴,他獨行的這幾日,便覺身旁蕭瑟寒涼,心中對那人的思念也愈發深切起來。
來年海棠花開之日,便是他們重逢之時。
蕭淇的嘴角翹了翹,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