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王玥果然就守在了冷宮的門口,因冷宮並沒有侍女,王玥也不敢直接推門就進去,無奈之下隻好一直等在外麵。
幸好白顏淵起得早,她也記掛著康宸的話,剛一起床,就打開了宮門。饒是她有了心理準備,可一大清早就看見外邊有人守著,那種感覺是極為玄幻的。
王玥朝著白顏淵行禮:“顏才人吉祥。”
一句話把白顏淵轟地外焦裏嫩。
白顏淵狂敲癡妄鏡:“小癡,小癡,剛才王玥跟我說什麼了?他說什麼?他說顏……才人?”
癡妄鏡很不想理她,隻是含混地應了一聲。
白顏淵狂吼:“他這是什麼意思!我進冷宮之前也不過是個小答應,這怎麼就直接升級了?還連升了兩級?”
癡妄鏡隻想翻個白眼把這個聒噪的人翻死。
王玥見白顏淵半天沒有反應,不好意思地叫她一聲:“顏才人?”
白顏淵猛地回神,發現王玥還保持著屈腿行禮的動作,不由得有些愧疚:“抱歉,剛才有點走神,起來吧,隻是……”
“才人不必懷疑,這是皇上下的旨意,奴才也隻是個傳話的,皇上親自交代過的,要奴才把您領到外麵去,”王玥在皇宮裏生活許久,不是人精也快是個人精了,他自然能看出白顏淵在懷疑什麼,他不想讓白顏淵誤會他是來戲弄她,便將因由解釋了一下,“剛剛才過完新年,您這估計也是領了賞的,皇上便沒多賞您些什麼,隻是日後肯定是要補回來的,您也別往心裏頭走,別跟自己過不去。”
白顏淵說道:“這是皇上的恩賜,我高興還來不及,哪可能還會心生怨懟,小公公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王玥:“才人哪裏的話,奴才哪敢看不起您,話不多說,您收拾收拾東西跟奴才走吧。”
白顏淵忽然打斷他:“小公公,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要一個小宮女?若是我離了這,到個不太熟悉的地方,身邊再沒有個熟人,我隻怕是要寂寞而死。”
王玥狐疑:“才人到了地方,肯定會給您配上小宮女的,到時候還能陪您說話解悶,至於寂寞死的話您還是不要再說了。”
白顏淵把掏出袖口裏的一塊銀錠,這還是她死皮賴臉從癡妄鏡那要來的,她把銀錠送到王玥的手裏,笑著:“小公公別多想,我就是看著這周圍有個宮女挺順眼的,心裏也喜歡得很,想帶在身邊天天看著,這件事在你眼裏也不是什麼個大難題,小公公你就依了我這次吧。”
王玥攥著手裏那塊發熱的銀錠,目光晦暗難測。
許久,他才出聲:“好。”
白顏淵把春雨叫來的時候,她正要提著滿手的蔬菜瓜果扔到冷宮的廚房裏,忽然被白顏淵叫來,她仿佛夾雜著絲許混沌的目光瞬間清醒,疑惑地看向她,又將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探究的目光投射在王玥身上。
王玥輕咳一聲,對春雨說道:“這位是顏才人,以後她就是你的主子。”
白顏淵笑意盈盈,她朝春雨擠了擠眼睛,春雨立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白顏淵問她,如果她能出去的話,也要把她一起帶出去,她願不願意。
她回答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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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玥領著白顏淵主仆二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名沁芳殿。
這沁芳殿的裝潢比冷宮不是好了一點半點,紅牆綠瓦,藍底金字的牌匾高掛在上,氣派非凡。隻可惜,這裏比冷宮熱鬧不到哪去。
即使這樣,白顏淵也已經很知足。
讓白顏淵最為寬慰的是,這沁芳殿裏也有一個小廚房,可以讓她大展身手。
剛一進去,就已經有兩個小宮女和一個小太監等在了裏頭,都沒有名字,等著白顏淵來取。
白顏淵看了看這三人,指尖一點下巴,點一個人的手心就吐出一個名字:“庭夏,深夕,小順子。”
小順子是那個小太監。
小順子頭一開始聽到那兩個頗具詩意的名字心裏頭還特別高興,以為自己也能有一個那麼好聽的名字,隻是沒想到一到自己這,立馬就有變成了那種被人取爛了的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