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全熄滅,船上陷入一時的昏暗。
船上空間封閉的很好,就像一個精致的小房間。
來不及多想,隨著一聲歡呼,燈再次被打開。
“許了什麼願?”顏如玉攏了攏耳鬢邊的頭發,順手把那一縷長發掛到了耳朵上,很是嫵媚動人。
此刻望著她期待的眼神,我嘴唇囁嚅了一下,到底是沒說出來。
不自覺又聞了聞空氣裏的味道,除了火鍋底料的味道外,確實小船上縈繞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難聞也不香,也對比不了任何存在過的食物的味道。
如果說和什麼有一點點相似的話,那就是菜市場剛被宰殺去掉鱗的魚。
淡淡的魚腥味,又混著一股清甜香。
我幾乎脫出而出“如玉,你是不是塗了香水?”卻被顧西決打斷,他手上已經握著切蛋糕的刀,還分好了裝蛋糕的小盤子,“切蛋糕了,今天就由我來為你服務。”
“給我多切一點芒果。”顏如玉瞬間就被顧西決吸引了注意力,指著蛋糕最上層幾塊鮮切芒果,宣示了自己的擁有權。
“才不,第一塊是要給安心的。”顧西決切下一塊,故意氣顏如玉一樣把那幾塊大芒果都切在了給我的紙盤子裏。然後雙手遞給了我,“來,壽星。”
隨後又切了一塊分給孟一生,又切了一塊給自己,最後才切了一塊很小的給了顏如玉。
顏如玉吧嗒著眼皮,十分委屈。
我把自己盤子裏那幾塊芒果叉到了她那裏,她才有眯起眼睛笑了起來,“還是你最好。”
蛋糕甜而不膩,很好吃。
吃蛋糕的時候我又打量了一下身邊的顏如玉,鮮活的表情,熟悉語言風格和穿衣風格,甚至她左邊眼睛的眼睫毛常常畫不好,有幾根粘在一起像隻蒼蠅腿兒,這些化妝的小細節都一樣。
我怎麼能因為夢裏的一股味道就瞎想八想呢。
在我吃完了盤子裏的蛋糕準備再去切一小塊的時候,正好看到孟一生在打量著我。
他輕輕用紙巾擦了擦嘴,一塊蛋糕吃出了米其林三級美食的大餐的優雅矜貴感來。
再次望向我的時候依舊帶著一股洞察感,難道他剛才一直在看我觀察顏如玉?
“少吃點,你腰上有肉了。”
我去切蛋糕你不說,我切好了你不說,偏偏我已經把第二盤吃掉了,孟一生終於一本正經的開口了,臉上沒有絲毫嫌棄的表情,隻是細長眼輕輕掃了下我的肚皮,殺人於無形。
事實上我最近吃的太好了,培訓地食堂晚上的飯菜也很豐盛,天天吃夜宵,肚子渾圓了不少。
我瞪了一眼孟一生,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真的好嘛。
顏如玉聽完破天荒的沒有多想,隻是一臉認真的摸了摸我的肚子,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安心,你真的不能再吃了,之前的小蠻腰真的凸起了。”
“去你們的。”我不理會,又繼續切了水果多的一小塊,“吃完了再減,餓幾天就回來了。蛋糕不能浪費啊,都不能浪費。”
我們四個人在飽食一頓之後,這個八寸的小蛋糕是真的塞不進肚子裏了,可是我不想看著它被浪費掉,這樣的天氣,又沒有冰箱。這頓吃不完肯定逃不了扔掉大半的命運。
歇了一會,我又一人切了一大塊。
顧西決是接過去了,但一臉苦瓜臉,說以後再也不吃蛋糕了,齁死人。
終於夜幕完全降臨,四個撐死鬼一個個站著進去,最後都抱著肚子下了船。
吹著夜風說不出的愜意。
剛才吃火鍋的時候,顏如玉喝了兩瓶酒精度不高適合女生喝的果酒,我是打死也不敢再碰和酒精有關的東西,就滴酒未沾。本來酒量很一般的顏如玉因為興奮多喝了不少,現在穿著高跟鞋的腿都走不成直線,我本來想讓顧西決攙扶著她,沒想到顧西決一臉為難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好像在說——他有了,身子不便。
這樣的動作我也看出了他的敷衍,索性自己去攙顏如玉,正好也想和她說話:“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商議好的啊?”
顏如玉狡黠一笑,嘴邊的兩個大梨渦都擠了出來,說話的時候,一股果酒的氣味,“猜不到吧?就是你們來沙城的前幾天。”
原來說要做頭發,做spa,排隊美甲,痛經,都是為了在今天給我驚喜啊。
“你們……”我還是無法把這三個人在來沙城前就聯係在一起,明明那時幾個人一共也隻見過兩三次麵啊。
還是現在年輕人的世界這麼容易混成一片嘛?
孟一生渾身散發著勿撩勿近的氣息,之前的顧西決也是一位溫文爾雅年輕醫生,怎麼看都更偏向慢熱的人啊。而且他們三個現在跟我的感覺也不算很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