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泓恭笑看著窗外一樹,獨孤鈺看著那樹,沒有花也沒有葉,宛若枯虯,傅逋在一旁解釋。
“殿下,這是梅花。”
獨孤鈺恍然大悟,梅花耐寒高潔與高泓恭形象倒是相符,隻是為何廣闊一地隻有寥寥一樹。
高泓恭轉眼看著兩人:“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不知今年可有幸看得梅花。”
“先生何出此言?”
高泓恭一笑,獨孤鈺卻覺他話中有話。
“心是內憂,花如何綻是外患,等花不過是時間問題,可是心需定。”
獨孤鈺握著茶杯不說話,傅逋心性純潔:“等花也等心。”
看著這師徒二人說來說去,獨孤鈺陷入沉思,白鶴踏泥飛來,剛剛在山中轉了一圈,如今倦了才知歸,鶴飛客來,鶴歸客走,高泓恭便下了逐客令。
“鶴子困了,客人自便。”
高泓恭出門撫摸著白鶴,仿佛一對父子那般親密無間,替它擦拭去腳上泥濘。
獨孤鈺和傅逋相視起身,獨孤看著鶴發老者,幽幽一說。
“今年梅花必發,還請先生拭目以待。”
高泓恭繼續著撫去白鶴潔白翅膀上的泥土,獨孤鈺和傅逋已經離開,他輕輕拍了拍白鶴,卻是自言自語。
“你啊你,就喜歡蹭一身泥,不過也好,身陷泥而不沾塵,風骨如此。”
…………
獨孤鈺和傅逋相走在山間小徑,風逸在山下等候,兩人卻默默不語,傅逋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
“老師一身都未邁入官場半步,別看他以‘梅妻鶴子’自在生活,其實盡知凡塵事。”
“有其師必有其徒。”
“殿下說笑了,逋離吾師還差的很遠。”
“所謂內憂外患,不止是梅和心。”
傅逋停下步子,鄭重看著他:“原來殿下已然參透。”
獨孤鈺看著傅逋,傅逋繼續而說:“江州郡水患雖已平定,可是內憂尚未安息,郡守之貪,必有高位之官授意;且先不言是何人,若此時外患而來,那便防不勝防。”
“江州郡毗鄰弑幽國,高先生是在提醒本王小心被人趁虛而入。”
傅逋輕鬆一笑:“今年梅花必發,這可是殿下所諾。”
傅逋繼續前行,獨孤鈺轉身看著山頂小屋,清澈的鶴聲嘹亮在山中,警醒雀夢。
弑幽國還未有所行動,尚不清它是否有此等想法,總之,先準備才好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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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
已經在貧民窟呆了幾個日夜,夙若瀟坐在一塊斷石之上,雙手撐著身子,看著櫻花絮絮飄著,一朵櫻花調皮旋轉掉在地上,夙若瀟頗有興趣起身拾起。
月光皎皎,甚是愜意,打量著手中花朵,柔軟花瓣粉嫩嫩惹人喜愛,她還記得獨孤鈺玄甲之上小小的櫻花刺繡,從衣袖中掏出那青龍戲水的小帕子,又想起了他,素手摸了摸青龍之下的小魚,輕輕將櫻花放到手帕中包起來。
“主人。”
夙若瀟將手帕收回袖中,轉身見到莫炎。
“莫炎,你怎麼出來了?”
“我不放心主人一個人,所以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