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謙作為陶梓小朋友的小迷哥,每日陪她玩,哄她笑,不時還要充當一下除了陶老爺之外第二匹她看得上眼的“人肉矮腳馬”。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相處得很是融洽。
而現如今謝母的日子過得也是平淡安穩,看著荷包一點點的鼓起來,壓在心頭的恐懼和不安終於是消散了。自己的這一切都是得益於陶老爺陶夫人,為了更好的報答他們夫妻倆,略識幾個字的謝母頭一次去書肆買來了食譜,照著上頭寫的細細琢磨出各種新奇不常見的菜式,手藝越來越上一個台階,人人都誇讚她的廚藝比外頭酒樓的大師傅都要厲害,謝母麵上雖然謙虛著說沒有沒有自己哪能和那些大廚比,可心裏喜滋滋的跟小孩子吃了糖一樣開心。
母子倆生活漸漸步入正軌,但謝威那邊此刻卻是焦頭爛額。
原本陳老板告訴過他,鋪子正常經營每月至少能夠保證有一百兩的利潤,他這才敢去找驢打滾借了五百兩銀子,盤算著按照現在的形式至多就是半年左右的時間,這筆債也就能夠了清了。隻是萬萬沒想到,別說一百兩,自打他盤下鋪子以後連五十兩都沒進賬過。
沒有進賬不怕,可怕的是還必須得倒貼出去錢。一來,鋪子裏工人的工錢得準時給,那都是之前和自己一起幹活的兄弟,拉不下臉去拖欠他們工錢;二來,他自己租的屋子和日常生活也都需要開銷。
之前的那些老客戶在花船上摟著姑娘喝著酒,明明都答應好他了會繼續保持合作,可誰他娘的知道那群殺千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明天過來立馬就不認人了,這理由那借口的紛紛扭登上了別人家的門,走之前還好意思舔著臉跟他說以後再合作。
心裏再恨再怨,謝威都隻能扯著臉皮笑著跟人家說沒關係。
一筆一筆的帳算上去,眼見得這債是越背越高,最後謝威隻能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開始尋找新的合作夥伴。
雁城的商人多如牛毛,想要找個合作的不是一件難事,不過像謝威這樣毫無經商經驗又沒有人脈的人家願意聽你說句話你就要燒高香了,更何況他當日把幾個和王孝仁一夥的人強硬的解雇了,那群耍無賴的天天跟個臭蟲一樣守在他鋪子門口晃晃悠悠,進來個人就在外頭胡言亂語往他身上潑髒水,別說耐耐心心的談合作了,人家連凳子都沒沾直接搖搖頭就走。
能想的辦法都想了,能嚐試的謝威也都嚐試了,麵對那一重重的困難,他是一點其它的辦法也沒有。無奈之下,隻好去找陳老板,希望她能夠幫忙想想對策,畢竟這個鋪子也是她曾經那麼多年的心血。
“喲,這不是謝大老板麼,我聽說最近鋪子生意挺不錯啊。”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鋪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天天有人守著黃他的生意,這些王孝仁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見著謝威這麼不好過他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哪裏能放過嘲諷他的機會。
陳老板住的地方敲門沒人應聲,謝威是一刻也等不了,這才硬著頭皮來到了王孝仁的住處想碰碰運氣。
被王孝仁冷嘲熱諷他也忍了。這陣子受的氣,遭的冷眼早就讓他明白,人活著要成事,首先就必須得把那張端著的臉給徹底的扔到地上去,還要狠狠的往死裏踩,踩到自己麻木、無動於衷,你才會有那些許的機會嚐到一點的成功。
這趟他的目標是要找陳老板,如果能見著她或者知道她在哪裏,王孝仁說什麼哪怕罵他祖宗十八代他都無所謂,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可以指導他的好幫手,而在他有限的人際關係裏,陳老板是唯一的希望。
可哪怕他此刻卑微到塵埃,幸運之神也並沒有眷顧他,陳老板並不在女兒家而王孝仁確實不知道他的嶽母在哪裏。
說起來,王孝仁也有好長些日子沒有見著他嶽母,好像是自打鋪子盤出去以後人就消失了。起初他以為這個老太婆拿了錢狠心丟下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一個人偷偷享福過好日子去了,不過每月十兩的銀子依舊是有人雷打不動的送來。
有銀子就好,誰去管一個老太婆的行蹤,看不見他耳根還清淨些,省得日日叨叨叨的數落自己,聽得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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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郊外,一處人煙稀少的空地上坐落著一戶大宅院子。從外表看上去,除了占地大一些外,斑駁老舊的大門,被削了腦袋的石獅子,還有僅剩下一半搖搖欲墜隻怕下一秒就能夠落在地上摔出響聲來的牌匾,很難想象這樣破落的地兒裏麵居然還住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