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媳婦 別人倒的酒不能隨便喝(1 / 2)

郎有情妾有意,這樁婚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成了親之後陳祀才知道這丫頭有多“壞”,白日裏在爹娘麵前一副楚楚可憐,小心翼翼服侍自己的模樣,等到沒人時就換上了另外一副麵孔,蠻橫得像頭小野獸,讓人氣得牙癢癢隻好扔到床上去教訓一頓。

小野獸到了床上乖巧多了,原本略單薄的身子如今養了些時日也漸漸豐腴起來,揉在手裏軟軟的好不舒服,嬌嬌氣氣的哭喊聲更是要人命,恨不得長在了這床上不下去才好。

薑曼也爭氣,不過多久就有了生孕。雖然最後出來的是個丫頭片子,但陳家也並沒有重男輕女的現象,依舊是把孩子寶貝的很。

一年又一年,久到薑曼早就忘了陳祀原先是個久病的弱少爺,到底是底子比尋常人差了些,一場百年難見的暴雪來襲,外頭凍死了百來人,而陳祀也在這股寒氣中病倒了。起先兩人全然沒當回事,陳祀是因為打小喝的藥比吃的飯還多,最頭疼見著那玩意,隻說多躺兩日,把薑茶當水喝自然就好了。

薑曼瞧著他除了時不時的咳嗽兩聲外也並無什麼大礙,晚上還有興致纏著自己,原本心頭湧起的擔憂也漸漸消了。

就是這樣一個不留意,最後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

僅僅半月,陳祀就病入膏肓,撒手人寰。

薑曼雖是窮人家生出來的,可嫁了陳祀之後被寵得很,一夕之間失去了主心骨整個人完全喪失了生活下去的動力,天天以淚洗麵咒罵著陳祀無情無義就這樣撇下她們娘倆。

陳祀雖然走了,可他的鋪子還在,這讓陳家的很多人都紅了眼,誰都想吃下這口肥肉,於是明爭暗鬥激烈的很,沒有一個人把薑曼放在眼裏,總以為把其他姓陳的扯下來自己就是贏了。

可他們都忘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薑曼渾渾噩噩了半月,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鬥得不可開交,幹脆在一旁看熱鬧,看著看著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群人早懷著狼子野心,打鋪子的主意不是一日兩日了。靈堂上哭得快背過氣去的人,在背後那是日日數著指頭盼著她家陳祀早早去了。

這叫人怎麼能不恨!

趁著他們不留意,薑曼去了趟兄弟家,把自己眼下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要他們替自己想個主意。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有薑曼日子好過了他們兄弟才能繼續跟著沾光。兄弟二人打著包票讓薑曼放心,鋪子一定不會落到除了她以外的人手裏。

有錢人有有錢人的門路,沒錢人有沒錢人的辦法。

走投無路的人往往更窮凶極惡,薑家兄弟也不知上哪去尋了個這樣的人,最後把事情做得是幹淨利落,隻是他們也沒少好處就是了,每人得了一百兩,瀟灑快活去了!

建業容易守業難,薑曼一個無知婦孺,誰來買她的帳?鋪子生意一落千丈,逼不得已隻能豁出去,對著一群狡猾的生意人阿諛諂媚,觥籌交錯間被占盡了便宜。

曾有人向她拋出過橄欖枝,講明了隻要日後跟著自己安安分分的做外室就替她買間大宅子,一輩子吃喝不愁,更不用像現在這樣勞心勞力,強顏賣笑,一舉一動放在別人眼裏隻當個笑話看,沒人有會真正尊重她,隻想在榻上把她撕碎,聽她喘息求饒。

一輩子!

多大的誘惑啊,她曾經不正是因為想要過上這樣的生活才主動勾搭的陳祀麼?

可是她的陳祀走了,她怎麼還可能去委身其他男人的身下?他們連陳祀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她的陳祀身形挺拔,英俊清秀,對著外人總愛擺一副臭臉,討厭別人在他麵前低著腦袋,愛欺負自己,喜歡纏著自己,有時候喋喋不休起來她都會煩得撿兩棉花塞在耳裏。

她一直以為,自己餘生都不會再為其他男人動心,直到兩年前遇見了方修。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薑曼的心不由一顫。像,很像,很像她的相公陳祀。穿著一襲白衣,挺直著背站在人群中,側臉看上去嚴肅冷峻,等到一旁有相熟的人與他說話後,才散去了一些冷意,兩人齊步朝鋪子走來。

每年三月,不少考完試的書生為了攢些銀子,會留在雁城找份短期的活幹,方修與他的同鄉亦是如此。

走進鋪子,看到薑曼後兩人明顯一愣,沒料到這家鋪子的主人居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家。一時麵麵相覷,不知如何開口。

近處看清了方修的模樣,薑曼鼻頭一酸,隻想撲進他的懷裏痛哭一場。除了側臉外,這個人的正麵與陳祀竟有七分相像,一時間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他留下來。

活不重,給的錢不少,兩人自然是留下來。

自從方修來了以後,原先店裏的工人都覺得自家老板跟換了個人似的,以前老板著臉,整日不是黑就是白的衣裳讓人覺得壓抑晦氣,有些人也在私底下寡婦寡婦的偷偷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