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在步凡扔出那根帶有火苗小樹枝的時候謝梓謙早已經把他的舉動盡收眼底。
他本可以避免一切的發生,免去皮肉之苦,可……
“哥哥,你快把衣服脫下來我瞧瞧!”一到家,陶梓就催著謝梓謙在床上躺下,著急的想要看看他傷得嚴不嚴重。
小姑娘心急,手裏的勁兒沒把控住扯到了傷口,把謝梓謙疼得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語氣虛弱道:“甜甜沒事,你先讓人燒點熱水,然後把家裏的藥箱拿來就行!”
“我還是讓人去請個大夫吧!”陶梓生怕自己毛手毛腳的再弄疼謝梓謙,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
謝梓謙慢條斯理地將衣裳一件件褪下,裏衣已經與受傷的皮肉黏在一起,些微一動就是鑽心的疼。順著餘光看去,小姑娘已被眼前的畫麵心疼的又一次啜泣起來,謝梓謙暗暗勾了勾唇角道:“甜甜,今日的事情你可不能與江叔說。歩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若是江叔知曉了依著他的脾氣必然會替我去出氣。可我……不過是個外人,不必為了這些些小事傷了兩家的和氣。”
“所以——”謝梓謙心裏打著主意,轉過身湊近陶梓的耳旁悄聲道:“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們的秘密,我們拉鉤不許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好、好吧!”陶梓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伸出小拇指勾在謝梓謙的指頭上,平時一向手掌暖和的人此刻卻是一片觸心的冰涼,小姑娘突然間淚珠就簌簌滾落了下來,靠著小哥哥的腦袋,暖心的說道:“哥哥不是外人,哥哥就是甜甜的哥哥,是最最好,甜甜最最喜歡的哥哥!”
女孩被淚水洗過的眸子幽亮動人,謝梓謙笑著親吻了她的頭頂。有了這句話覺得自己以往被小丫頭抓弄欺負都值了,但他要的可並不僅僅是當一個最喜歡的哥哥而已。
所幸,來日方長。
“好了小哭包!”謝梓謙替她擦了擦眼淚,“再哭你這雙紅紅的兔眼睛可就要讓人家懷疑了,去吧,幫哥哥把藥箱拿來,待會替我上藥好嗎?”
“好、好的!”陶梓慢慢平複下來,深呼了幾口氣,小手搓到掌心發熱後捂住自己的雙眼,隔了一會才放下,“哥哥,這樣是不是就看不出我哭過了?”
謝梓謙失笑,這個小丫頭鬼主意倒還真多。
“是呀,我的甜甜真聰明!”
原本這件不算大的事情就被兩個人這樣給瞞過去了,卻不料半夜的時候謝梓謙突然發起高燒,一個人硬是撐著挨到桌邊將桌上的茶壺打碎,聽得有人過來的腳步聲後才放心的昏睡過去。
連夜將大夫請來,江裕才曉得兩個人居然敢瞞著他,虧得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兩個孩子之間是無話不說,沒有距離的。
“這,這傷得不輕怎麼能隨隨便便自己塗些藥包紮好就完事,還把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若是早些請了大夫哪至於如此!”大半夜大夫睡得好好的被喊醒本就很不滿了,再一看對方完全就是沒有把自己的身子當成一回事不免就嘮叨了幾句。
“大夫爺爺,我哥哥傷得很重嗎?會死掉嗎?”陶梓記得小時候娘親和她說過,哥哥的爹娘死掉了。
她知道死掉就是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一想到這難過的不行,跑到床邊拉著謝梓謙的手嚎啕大哭,嘴裏喊道:“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