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長歌必定會證明給皇上看,絕不會讓皇上後悔了這個決定!”
慕長歌字字鏗鏘,把那張張用力抓在手裏,“在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很好奇,聞過殿下,今天這麼冷,為何還一定要在室外設宴。殿下可還記得,那時候是怎麼回答我的麼?”
“自然記得,因為母後提議,今晚是上元節,總得要看些花燈才熱鬧。在房間裏,會有些冷冷清清。”說著,祁靳之又看向皇上,“父皇,敢問是不是兒臣所說的這樣?”
皇上點點頭,“不錯,這件事,的確是皇後提議的。可當時皇後也已經考慮到,外麵天寒地凍,未免太師年邁體弱,傷到身子,又命人搬來了這些暖爐,就算在外,也不覺得冷。”
“不覺得冷的人,恐怕就隻有我們吧?”慕長歌微微一笑,語氣突然低沉了幾分。
皇後臉色陰了陰,“慕長歌,皇上仁慈,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可不是讓你們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故意拖延時間的!”
“皇後娘娘誤會了,長歌並不是在拖延時間。”慕長歌走到太師身旁的火盆,“皇上說的的確不錯,自此來到這裏,有這麼多火盆在,長歌並不覺得冷,甚至還有些熱。”
“崔太師年級雖然大了,但看上去也絕非年老體弱之人。就算老年人會怕冷,也不該表現的這麼明顯才是,又是搓手,又是刻意飲酒取暖。”
“長歌之前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直到站在崔太師剛才待過的地方,才突然明白過來。崔太師這裏,實在是冷的有些過分了。他身旁的火盆,看上去燒得正旺,可實際上卻不怎麼熱。”
“皇上不曾在民間待過,可長歌在年幼的時候,就曾經被府裏的刁奴調換過燒火的木炭,看上去沒什麼兩樣,可那木炭燒的極淺,看起來旺的火,實際上一杯茶都能撲滅。而崔太師身旁的火盆裏,應該正是被人換成了這樣的木炭!”
慕長歌意味深長地抬起眼睛,掃過身旁眾人,“這豈不是很奇怪麼?宮裏用的,應當樣樣都是最好的,怎麼會平白無故,冒出了這樣的次等貨?就算是有什麼人,膽大包天,調換了宮裏的炭火來中飽私囊,又怎麼會調換的這麼巧,隻有崔太師身旁的被換了?”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說……是有什麼人故意在暗中安排了這麼做,為的就是能夠遮掩住自己所動的手腳?”
慕長歌故意將話音拖長,當她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與祁悠奕撞在一處時,祁悠奕冷不丁一個激靈,下意識脫口而出,急躁道:“父皇,兒臣看她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崔太師都已經寫的明明白白,他們兩個人,擺明了會對蒼德不利,父皇還有什麼好猶豫,直接殺了他們,不就好了麼!”
慕長歌卻在此時冷哼一聲,“太子殿下這麼著急想殺了我們,不就是為了滅口麼!?”
愚蠢!皇後掌心在此刻緊緊攥了起來,愚蠢,實在愚蠢!
她眼前一陣暈眩,她所生養的這個太子,難道真是一塊糊不上牆的爛泥!?
在這時候著急催促皇上殺了他們,是最最下等的辦法,除了讓自己看上去心虛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哪怕他剛才一劍殺了慕長歌滅口,事後說是不忍看妖女禍國,都比他剛才的舉動要來的聰明!
然而,她再如何心急,也已經來不及了,慕長歌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神情。
“看來的確被我猜中了,在崔太師的這張紙上動手腳的人,所利用的想必就是溫度。太師府裏,冬天必少不了溫熱的火盆,房間裏也一定溫暖如春吧。”
慕長歌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且目光明確,隻緊盯著祁悠奕一人不放。
“我,我不知道你這妖女在說什麼!”
“長歌聽聞,太子殿下一直對西域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有所涉獵。碰巧,先前我也從書中得知,西域當中有兩種神奇的墨水,一種,當周圍氣候變冷的時候,就會消失不見,隻有用火烘烤,才能讓它重新顯露出來。”
“另一種,則恰恰相反,隻有在很冷很冷的時候,用它所寫的子,才能夠展現在紙麵上。如果我沒有猜錯,太師所寫下的這些,早就被人暗中調換了。太師真正寫在上麵的內容,用的十有八九是預熱才能顯現的墨水,這樣的話,就能解釋清楚,為什麼太師在出門前仔細檢查過,卻沒有發現端倪。”
“至於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內容,想必也是一早就寫好在紙上,隻等太師拿來用的。能做到這一切的人,究竟是誰,長歌不敢妄下斷言,可若是想要知道真相,恐怕也不難,隻要將太師府裏伺候的人,仔細盤問過後,想必就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