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天沒有明白馬駁在說什麼,直到馬駁脫掉身上的衣服,指著那個位子讓我看時,我才明白,馬駁急於表達的是什麼內容。我沒有拒絕馬駁,可是我也沒有多大的熱情,夢中月光下的馬駁,好象不是這個樣子,那個無比柔情的馬駁,那個吻得我海枯石爛的馬駁,好象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馬駁把我平放在床上,不算胖的身子壓了下去,他還在問我:“我的“小弟弟”很棒吧。”我順著馬駁指的方向,用眼睛掃了一眼所謂的小弟弟,那個馬駁引以為傲的“小弟弟”,一種索然寡味的感覺一下子湧了上來。我曾經無數次問馬駁的年齡,可是馬駁就是不願意告訴我。有一次,馬駁對我講述他的夢,他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拿著一把刀,在他身後追著他問,他到底多大,他被我嚇醒了,那個晚上,他再也沒有睡著。
收到馬駁郵件的時候,我很內疚,為自己的追問一種沒有意義的年齡而內疚。我向馬駁解釋,我之所以追問年齡的原因。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男人,我一直覺得年齡與成熟是成比例的,比我小的男人知道的東西我一樣知道,唯有比我大的男人才能比我成熟,讓我依賴甚至信服。
馬駁當初在郵件中給我講了一件事,說他有一個網友,在上海上大學,他有次出差到上海時,見過那個小女孩,小女孩說他不到三十歲,他說他肯定比我大,但是他喜歡年輕,那種和年輕人一起的感覺特別好,這也是他經常出入年輕人愛玩的公共聊天室的原因。
我沒有回答馬駁的話,馬駁的“小弟弟”真實地記載了馬駁的年齡。盡管除了李力,我從來沒有如此直接地見過第二個男人的“小弟弟”,但是那一眼卻真的讓我一下子明白,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這種發現,讓我多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冷靜和辛酸。盡管我已不再是個天真的少女,可是對於男人我仍然那麼陌生,離開了李力的懷抱,外邊的世界真的就那麼精彩嗎?
我想到了李力,在遠離子城的北京城裏,在這個我傾注愛情的陌生男人身下,我想象的人卻是李力。
人是很複雜而又矛盾的。
在李力身邊,我渴望的隻有逃離,可是真的離開李力以後,我在同別的男人做愛時,心裏裝的卻是他。就在馬駁進入我的身體裏時,酒店裏的服務員推門而入,我和馬駁在床上糾纏的一幕全部被服務員撞了一個正著,馬駁一下子從我身上翻了下來,迅速地把內褲往身上套,然後指著服務員吼叫:“出去,出去呀。”
服務員退出了房間,馬駁趕忙爬起來去關門,馬駁穿的內褲是那種很小的三角內褲,而且是花色的,和女人穿的差不多,我新奇地盯著馬駁的內褲,我不明白,馬駁的內褲怎麼會是這樣的?我甚至懷疑馬駁將老婆的內褲錯穿在自己身上了。就在我好奇的時候,馬駁在關門的慌亂中,內褲一下子滑落到他的皮鞋裏,那樣子特別滑稽,我神經質般地扒在床上大笑,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我們的相見居然是這個樣子。
“俗,俗不可耐。”我頭腦裏想到的隻有這個詞。馬駁帶給我的感覺還不如在火車的那個男孩。那一刻我居然這麼想。馬駁再一次回到了床上,他一邊重新擁抱我,一邊說:“嚇死我了。”
“你怕?”我問了一句。
“你不怕嗎?”
“不怕。這裏不是子城,再說我現在是自由人,我和自己愛的人在一塊,我怕什麼!”***電子書分享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