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忘卻自己原是光,以為自己等於命運,其實,命運不過是生命之光的倒影。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軀體背後的生命永遠不變,生命與存在不受肉體的影響。
安娜晚上出門,白天一般在家睡覺。這與我的習慣恰好相反。白天為了不影響安娜睡覺。我獨自出門去了,我想去西單圖書商廈看看有什麼書,可是出門後,我就失去了方向感,我覺得所有的地方都好象是一樣的,除了街道,就是高樓。李力說得一點也不錯,我是一個毫無方向感的女人,說來好笑,我甚至連地圖都看不懂,在地圖上,我同樣分不清方向。我開始向路人打聽去西單怎麼走,坐幾路車。好在我問到第三個人的時候,他說他正好去西單,他讓我跟著他上車,下車就行。在車上,他和我被上下車的人流分散了,他在後門,我卻被人流擠到了前門。每當公交車停靠時,我就回頭用眼睛尋找那個陌生的男人。好幾次我們眼光相撞時,我都鬧了個大紅臉。
公交車終於到了西單,男人從後門下了車,一直站在路邊等我。我跟在他身後一塊進了西單圖書商廈,他走到哪,我就跟他到哪,他不解地問我:“你老跟著我幹什麼呀?你想看什麼書,自己看呀。”
“我,我怕我等會找不到出門的路,您能帶我去看看小說之類的書嗎?”說這話時,我的臉一定很紅。西單這麼大,我真的有些擔心,自己出不來。
“你第一次來北京吧。”男人很直率地笑著問我。
“是的。而且我這人沒有方向感,我分不清東南西北。”
“有意思,現在還有這樣的傻瓜。”男人又笑了起來。
“走吧,我幫你選幾本小說。”
男人帶著我到了專買小說的地方。我的眼睛一下子被那麼多小說吸引住了。我貪婪地東看看,西瞧瞧,就是選不準該買什麼小說。倒是男人幫我選的幾本小說很有代表性,看來男人是一個愛書之人。男人幫我選完小說以後,就帶我從西單圖書商廈出來了。男人為了幫我買書,自己卻空手而歸,我很過意不去,就對男人說:“我想請你吃一碗麵條,行嗎?”
“好呀。走,我帶你去一個地,哪兒的麵條很好吃。”我沒想到男人居然這麼爽快地答應了。而且真的帶我去了一家專賣麵條的地方。
“以前,在西單看書時,我經常在這兒吃麵條。”
“是嗎?難怪你對這一帶這麼熟。對不起,今天你陪我買書,自己卻空手而歸。”
“這有什麼對不起的,我經常上西單看書而不買書。”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
“沒錢唄。”男人又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象這個男人一樣如此爽快的人。我很快就被他所吸引。他說他是一個詩人,然後就興致勃勃地向我談論詩歌。
男人從白居易的那句“春風又綠江南岸”的詩句談起,他說就因為白居易將一個“綠”字用活了,這句詩就成了經典詩句的凱模,流傳至今。他還說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和李白的“相看兩不厭,隻有敬亭山。”其實是一脈相承的,盡管兩個詩人所產生的年代不同,可是詩歌將那種隱者的某種無奈和物我兩忘的精神境界表達了淋漓盡致。其實中國古文化源源流長,詩經,四書應該值得我們這一代人認真研讀,好好借鑒。這些古文化不比國外流進中國的文化遜色,作為讀書的人,古今中外,各大流派的書都要認真研讀。這樣才能讓自己進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