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後,南宮寒帶著她在街道上閑逛。說是閑逛,其實是考察民情。
走過兩條街道,轉角處忽然出現一個跪著的孩子,胸前掛著一塊寫著“賣身葬父”的牌子,小臉髒兮兮的,衣服破爛不堪。
夏憶安蹲下去端詳著他問:“小弟弟,你的家人呢?”
那小孩有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鼻子塌塌的,下麵還掛著兩條鼻涕。他用衣袖抹了抹鼻子說:“我沒有家人了,爹爹昨日剛死,我沒有錢安葬他,好哥哥,你買了我吧!我什麼活都能幹的,隻要你幫我安葬我爹就可以了。”
夏憶安看的心軟,手往懷裏一摸,才幾兩銀子根本不夠。她為難地看著南宮寒,“王爺,您身上帶錢了嗎?”
南宮寒略了她一眼看向小男孩,而後示意玄武給銀子。玄武從腰袋裏取出一錠元寶遞給男孩說:“這裏是五十兩,趕緊拿去安葬你爹吧。”
小男孩看到這麼多銀子眼睛鼓得跟銅鈴一樣大,小手捧過銀子一個勁地磕頭,然後摘下牌子一溜煙跑了,速度之快令人砸舌。
南宮寒邁著步子往前走,路過一個賣珠花的攤子時多看了幾眼。玄武跟著瞅了瞅,沒啥特別的,他就不明白了,王爺怎麼對女人用的東西感興趣了,這是什麼癖好?
夏憶安跟在他身側的時候老往那些賣胭脂水粉和珠花的地方看,他用餘光就能看到。本來想幫她買下來,但是又不想讓她多想,因而多看了幾眼。
靖州偏處南方,水路縱橫交錯,光是這城內就有三條叉流。走過幾座拱橋,這邊的街道比剛才的更熱鬧。
“叔叔,行行好吧,我爹死了三天還沒有下葬,可憐可憐我吧!”
一道童音傳過來,夏憶安扭頭看過去,那不正是剛才賣身葬父的男孩嗎!原來他是個騙子,騙走了五十兩還不滿足,又跑到這邊街來了!
南宮寒劍眉蹙起,涼涼地看了夏憶安一眼,似在責怪她沒有防備之心。她咬著唇不說話,誰讓那孩子扮得那麼像,他剛才不也沒有懷疑嘛!
玄武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拎著那孩子的衣領一頓訓斥,“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出來騙錢,你爹娘是怎麼教育你的?”
小孩被他嚇了一跳,抖著身子跪地求饒,大顆大顆的眼淚說掉就掉,弄得玄武都不好意思罵下去了。
周圍的人都攏過來看戲,有的人還指指點點地說一個大男人欺負孩子,弄得他有嘴都說不清了。
“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打我,”男孩掏出懷裏的五十兩塞到玄武懷裏,趁他不注意一溜煙跑出了人群,一轉眼就不見了。
玄武本來要追出去,南宮寒擺擺手說:“罷了,想來也是過得不容易,隨他去吧。”
幾人走到一條熱鬧的巷子,前麵有家裝扮得非常騷氣的店,門麵有三層,上麵都站著妖嬈的姑娘,濃妝豔抹的看的夏憶安不停地蹙眉。
她本來以為隻是路過,沒想到南宮寒徑直往裏麵走,駭得她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南宮寒是來逛窯.子的,還帶著她和玄武一起進去。她站在門口躊躇著要不要進去,幾個熱情的姑娘扭著蠻腰強行把她拉了進去。
她手忙腳亂地推開她們,正色道:“別碰我,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