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寒派人去通知夏府,夏憶安今天留宿寒王府了。夏憶安不肯,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直接留宿在男人府上,回去爹娘不直接削了她。可是就算她有心回去,就她現在這狀況,也回不去。
才在南宮寒的寢室小憩半個時辰,嶽池求見南宮寒。此時南宮寒正坐在床邊看奏報陪人兒休息,聽到有人來不悅地蹙眉。
前廳,嶽池站在門口來回走動,看樣子很著急。見到南宮寒過來,他急忙行禮,不等問話就直接說出了自己來的原因:“王爺,微臣想見一見那孩子,不知道是否方便?”
南宮寒負手立在青鬆旁,神情淡然中透著愉悅,想來是今日的溫存讓他開心。他說:“嶽大人此次過來,是已經查證過了,還是單純想看看他?”
嶽池忙拱手,急切道:“微臣已經按王爺給的線索查證過,隻是……隻是微臣想親自見見他,確認一下!”
“確認之後呢?大人想好要怎麼做了嗎?”南宮寒轉身看向走廊下一隻覓食的小麻雀,微微挑眉。
嶽池握緊拳頭,又鬆開,歎氣道:“嶽賢是我寵了五年的孩子,到頭來卻不是嶽家人,這些年我因為覺得虧欠,縱容他胡鬧,如今想來,實在是後悔……我嶽池真正兒子,還在外麵受苦,我卻被小人蒙蔽……”
“嶽大人,”南宮寒轉身看他,“嶽箏並不知情,待會兒你先不要驚動他,待你做好準備讓他認祖歸宗的時候,我自會把他交給你。”
“是是是,微臣明白!”
……
七進園裏,有一間單獨開辟出來的小屋,躲在一個小角落裏,周圍翠竹掩映,石徑深深,從落葉的厚度可以看出,這裏很少有人來。
嶽池看得心塞塞的,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一把濁淚,他的兒子本該住在嶽府裏享受最大的榮寵,享受父母親人的關愛,如今卻躲在這狹窄的小院裏不能見人。
腳下幹脆的竹葉發出嚓嚓聲,每一聲都響在嶽池的心上。
南宮寒走在前麵,帶著他一路走到小屋前,屋前的地麵被打掃得很幹淨,一張被磨得光滑的石桌擺在中間,旁邊是三張石凳。小屋的木門敞開著,依稀透出弱弱的讀書聲。
陪同來的玄獵上前去敲門,朝裏麵喊:“嶽箏,王爺來了!”
話音剛落不久,屋裏走出一個穿鴉青色布衫棉襖,身材瘦高,五官透著英氣的少年。他快步走到南宮寒麵前,下跪請安:“嶽箏參見王爺。”
嶽池打他出門的那一刻起目光就緊緊粘在他身上,這個瘦弱的少年,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特別是那雙眼睛,無論什麼時候都透著堅定和真誠。隻這一眼,就讓嶽池全身的血液沸騰了。
南宮寒點點頭,微微側頭向他介紹嶽池:“這是提督嶽大人,跟你同姓。”
嶽箏抬頭看了一眼嶽池,看不懂他眼中複雜的感情,又下跪請安。嶽池彎腰來扶他,手摸到他纖瘦的骨骼,心狠狠一顫,“好孩子,不用多禮,你……你多大了?”
嶽箏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南宮寒,見他神色如常,才回答說:“回大人,我今年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