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為何隻畫石頭？大家都喜歡花鳥，要不然就是仙子美人，您若是想賣得好，應該隨大流才是。”
夏憶安蹲在小攤前，拿了一盞花燈來看，那畫在燈上的石頭不能隻用栩栩如生來形容，而是有神韻。
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南宮寒忽然開口，“十年前，先帝在世時曾舉辦了一場浩大的比賽，各地畫師雲集京城，傾盡畢生力量作畫，當時有位畫師畫了一幅福壽巨石，以其神韻動人名震天下，可惜後來那位畫師因故不知所蹤，可是閣下？”
那老頭擱下畫筆，笑著站起來，“那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老夫。”
十年前，夏憶安才十來歲，對這位名震天下的畫師沒有印象。
南宮寒將小辰放在地上，朝他拱手道：“在下的父親曾有幸請得先生入府作畫，那幅石畫如今仍然保存在府上。”
夏憶安覺得很驚訝，南宮寒從來不在人稱小，如今卻在這個瞎眼老人麵前自稱“在下”，著實少見，看來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當年確實不簡單。
老頭並不記得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來，便問：“敢問令尊是？”
“定桓侯南宮明。”
“哦！”老頭恍然大悟，臉上神情很是欣慰，“沒想到今日能在這裏見到王爺。”說著便要下跪。
南宮寒過去扶起他，看著他仿佛枯老的容顏問：“老先生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老夫東奔西走了十年，如今已經隱姓埋名成了一位賣花燈的孤寡老人，還請王爺不要再問那些過往罷。”
“既然老先生不願意講，在下便不過問，如果老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到寒王府找我。”南宮寒解下自己的玉佩，放到老頭手中。
“多謝王爺。”老頭握著玉佩朝他拱手。
南宮寒點點頭，看到女人蹲在花燈前發呆，拉她起來問：“怎麼了？”
夏憶安說：“我們把這些全部買回去吧，這些可都是寶貝，而且老先生今晚可能也賣不完。”
“好，都買回去。”
王爺隻負責發話，剩下的事情交給玄獵。
前麵河岸上很熱鬧，很多人在放河燈，星星點點的亮光飄在河麵上，如同夏夜裏綴滿星辰的天空。
“我們去放河燈吧！”夏憶安扣了扣他的手心，笑眯眯地看著滿河的花燈，旁邊的燈照在她的臉上，映著她溫婉的容顏。
“好。”南宮寒癡癡地看著她帶笑的側臉。小辰揮舞著小手說：“我也要放河燈！”
人群之中，陸東籬安靜地站在幾米之外，看著他們三個人溫馨的模樣，落寞失神。
趙律看不過去了，出聲說：“主子，咱們到別處走走吧，聽說廣緣寺那邊也很熱鬧。”
燈火闌珊，伊人身邊已有他人作陪，他隻想在人群中再多看她幾眼，僅此而已。
這茫茫人海中，會有幾人像他這般痛苦？恐怕沒有幾人吧……
“走吧。”陸東籬不舍地收回視線，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
“唔，我覺得娘親的河燈更漂亮，爹爹你偏心，給小辰的河燈不好看！”小辰嫌棄地抱著懷裏的河燈，小嘴撅得老高。娘親的仙鶴河燈是最漂亮的，可是隻有一個，娘親想要爹爹就買了，他想要爹爹不給，爹爹就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