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死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木茹清小小驚訝了一番，聽聞她一直病著，不是快好了嗎，也不是大病，怎麼就死了？
她自然想不到緣由，此事怕隻有李月凝生前最後見的那人知曉。
木茹清穿著紅色撒花煙羅衫，梳著小盤髻，帶著桃花發簪，紅色的唇魅人心神。悠悠走到關押段姨娘的地方，讓伶月在外看著，拖著紅裙走了進去。
屋內有一股腐臭的血腥味，段姨娘已經不成人影了，趴在枯柴上，憔悴的臉上沾了幾滴血，眼眶深陷，飄渺的神情看到木茹清又聚集起來。
“嗬嗬。”木茹清雙手自然垂直，背對段姨娘輕笑兩聲：“可想好了？說還是不說？”
“哈哈哈，我們偉大的宗主定會了結你！你是羅刹！”段姨娘仰天長嘯，表情想幹癟的骷髏。
“羅刹？我喜歡。”木茹清若有所思，“你殺我不成，我便化身羅刹來取你的命，既然你到死都不願說出來在哪裏，不如成全了你。”
木茹清跨到段姨娘麵前，彎下腰，從唇邊吐出的話，壓在段姨娘心口：“姨娘信佛，不如等你死了火化後，骨灰放與佛祖腳下，常伴佛祖，如此既是你的佛緣，你的陰魂也不能再去尋找你偉大的宗主了。”
“噗。”段姨娘一口氣沒上來，吐了一口血，要知道宗主就是她的命，所有命令她都遵從，隻願死後化為青煙相伴他左右，便了此生夙願。
“哦，忘記告訴你了，你看，人死以後是有陰魂的哦。”木茹清笑著抬起右手，“看見了嗎？”
段姨娘抬頭瞧著，隻看見她手中有一個魂牽夢縈的身影，眼神中竟有依戀，癡迷叫了一聲：“宗主。”
木茹清手一捏，景象就碎了：“放心，等你死了，也看不到他！”
“你！”段姨娘指著木茹清，渾身抽搐起來，一口氣沒提上來，心跳驟停，瞳孔散放，身上的熱氣慢慢消失。
木茹清見她死了，瀟灑轉身，瞳孔血色漸深，臉上的狠厲猶如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段姨娘不過是個嘍囉，真正殺袁清的人還沒出來。
伶月還沒來得及看到木茹清的表情，眼中印著她的紅色背影，心裏涼了半截，是怕的。
愣神間，木茹清陰森的聲音刺透她的神經：“她死了，火化吧！”還不等她答話，木茹清的身影已經消失。
伶月下午就將事情辦妥，段姨娘午後就被抬了出去，木茹清依舊紅色的裝扮，帶著伶月跟著出去。
看著段姨娘的屍體在火裏燃燒，聽著油脂發出的“劈哩”聲，空氣中彌漫的焦肉氣味，鬆了一口氣，總算走出第一步了。
煙囪的飄出的青煙，在微風的洗刷下，隻有一兩絲在黑夜的庇護中，鑽到皇宮的高牆裏。
比夜還深的黑色在高高的宮牆中穿梭，時而駐足不前，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在躲避什麼。
皇帝剛從禦書房出門，再怎麼神武的氣勢也擋不住疲憊的神情。抬頭看著被遮住的月亮，想到什麼，心情沉重起來，嘴角動了動，側身始終未開口。
“皇上，今日是她的祭日。”公公眼睛轉了轉，知道他的用意，頭又低下幾分，一臉恭敬模樣。
“是啊，時辰還早，你隨朕去瞧瞧。”皇帝眉頭掛著幾絲悲傷，語氣竟透著些許思念，輕輕捏了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