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順從他意(1 / 2)

日上參天,原本傾斜的烈日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移動,已繞過梧桐的邊緣,熾烤著大地。平坦光滑的地麵一經明亮的火光照射逐漸變得滾燙起來,幹燥的天氣悶熱,遠不像昨夜裏冰冷的溫差。

隻是這一冷一熱,倒是叫跪在院子裏幾時的女人覺得更是難耐。

洛殤的後背正對著炎炎烈日,陽光的暴曬下,她隻覺得像是有上千隻蟲蟻正在一起撕咬著她的身體,顆顆汗珠順著她纖細的身體緩緩流下。

她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裂,額頭上的汗已經沾濕了她菱角的發絲,身子忽顫,失了平衡。

“小姐……”跪在洛殤身後的阿玉眼瞧著身前的女人搖搖欲晃將要倒下來,急忙扶住她。

洛殤咽了咽幹渴如同著了火般的喉嚨,有氣無力的搖搖頭,硬是撐著身子坐起,規矩的跪著。

長廊房簷下鳥籠中的朱雀都已耐不住炎熱,撲騰著翅膀在籠子裏上竄下跳,撞得自己小小的身體酸痛,卻還是無法逃脫鐵籠的束縛,隻能發出一聲聲哀怨的嘰叫。

丫鬟彩兒正從一側房間裏出來,她轉過身,瞧見院子裏的女人還跪在那裏,忙下台階向她走過去。天氣過於炎熱,彩兒來回煽動著手中的圓扇,用帕子輕輕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

“王妃,您怎麼還跪在這裏,已經快四個時辰了,您還是回去吧。”

微微眨動著忽閃的眼睛,眸子裏滿是哀傷,卻依舊透著頑強。洛殤緩慢地抬起頭,問道:“他……”

彩兒知道她要問什麼,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本已經轉了身,卻頓了頓,見洛殤那張蒼白的臉,她實在無法回絕。

“奴婢再去給你通報一聲。”

洛殤露出淺淺的笑,點了點頭。“謝謝。”

“你們兩個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去拿兩碗水過來。”彩兒臨走時不忘對著一旁的兩個丫鬟吩咐著。她進王府已經七年了,雖說不是很長,但她打進王府就一直是晉王的貼身丫頭,服侍男人的起居,也算得上是王爺身邊的紅人。隻不過她沒那麼多的傲嬌,不喜擺架子,更不會像麻三娘那般出手傷人。她隻想做好自己的本份,隻要她能一直服侍在王爺的身邊,就夠了。

彩兒輕輕地推開門,又小心翼翼的關好,隔著雄風威龍紫月屏風,她屈身行禮。

“王爺,王妃跪在那裏已經四個時辰了,要不要……”

屋外的悶熱絲毫沒有影響到室內冰冷的溫度,隻聽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瞬間又增添了幾分涼意。

“既然她那麼喜歡跪在這裏,就讓她繼續跪著好了。”男人的聲音很隨意,很冷淡,沒有一點兒憐惜,也沒有任何人情味兒。

彩兒雖是很同情洛殤,聽王爺這麼說,她也隻能不再開口,回了個“是”後,退了出去。對她而言,整個王府而言,晉王就是天,說的話就是聖旨。

待她出去,站在窗前的男人透過一絲微淺的縫隙,看著院子裏顫顫弱弱的女人微眯了眼眸,完美的俊顏勾勒出他側臉迷人的輪廓。

赤陽已漸要垂直地麵,恨不得立馬同大地接壤,一切看上去都昏昏沉沉的,隻有那遠處兩側密密麻麻的梧桐叢林依舊那麼繁盛,冷邵玉將它們養的很好,不,準確的說,是將這裏的梧桐養的很好。

見彩兒眉間帶著幾分憂愁走來,洛殤已然想到了結果,冷邵玉那個男人怎麼會輕易的見她。

“他還是不肯見我?”

聽著她吃力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像是每個傾吐的字都是經過百般思量周折幾經輪回才說出的。

彩兒善意的笑著,勸慰道。“王妃且先回去吧,王爺他隻是……”

未等彩兒說完,隻聽洛殤對著身後的丫鬟阿玉吩咐扶她起來。

膝蓋像是已經同滾燙的大地融為了一體,她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虛弱,這麼無力。透過白色的絲綢已印出膝蓋處點點的血跡,雖是在阿玉的攙扶下,她還是覺得身體像綁了千斤鐵一樣的沉重。

洛殤就是這樣拖著身子,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一步的走上緩台,向著那扇門走去。

“王妃……”彩兒本想勸她,沒想她那麼倔強,隻好由她。

洛殤站在門前,舉起原本已無力的手,不停的敲打著房門。

“冷邵玉,請你見我,請你見我一麵。”

“是我不知廉恥擅自離府,是我不自量力一次又一次觸碰你的底線,請你見我一麵。”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