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殤淡笑,問道。“您是大遼的國相?”
國相頗深的眼睛轉回,不屑說:“正是本相。”
他就是國相,一心要取自己命的人,洛殤暗中撇了眼遼君的眼色,問道:“國相的意思是,大遼不該助衛國?”
“老臣乃大遼國相,絕不會讓遼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區區已亡的衛國,拿什麼和武周相抗。衛國公主,您一介女流之輩,就別再做無望的掙紮了。”
洛殤唇語凝噎,淺淡的眸抬起,她似有玩笑般開口。“國相是說,遼君召見本公主,便是將遼國上下陷入了危難中?”
國相怒瞪洛殤。“本相何曾說過?你這是挑撥離間!”他轉身拂袖,叩拜高堂上的男人。“主上明察,臣一心隻為大遼,為主上。”
“玩笑而已,相爺何必當真?”洛殤笑語。
“你……”
遼君的臉色沒有半絲變化,洛殤看的清楚。國相戎馬一生,深得帝王器重,她的三言半語絕非能動搖得了君臣之心。
但主上畢竟是主上,還是容不得臣下逾越王權,就像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子。
“主上,且勿聽信衛國之言,遼國雖物資匱乏,但仍需仰仗天子庇佑。若親信了衛國,保不其也落得個如此下場。”國相怒氣衝衝。
遼君深思熟慮,他瞧向殿中女人,等著她的回說。
洛殤唇邊略顯一絲暗沉。“三年前周衛之戰,衛國何以亡國,身為一國之相,相爺心中明白。若遼君肯助我衛國,雪中送炭之舉,衛國定當銘記猶心。”
“衛國公主。”國相抿了把唇上的八字胡須。“這話不是靠你一張嘴巴就能說定的,若助你,他日武周發兵,我大遼上下要何以存活?”
“國相覺得以如今大遼的物資,又能維持多久?難道相爺還指望武周嗎?”洛殤不苟言笑,她深知肚明,近三年來,大遼連年深受旱災,這國庫怕早已虛空。
“這是遼國的事,還輪不到衛國人氏涉足!”國相氣紅了眼,也就是在朝冕大殿,否則他定會殺了眼前的女人。
洛殤仰起頭,自然的說:“外人?但衛國從未將大遼看成外人。”
洛殤抬眼看向遼君。“不瞞遼君,大周衡陽王,呂靖王已應允衛國,鼎力相助。而衛國,也需要大遼。”
殿上一片軒然騷動,阿狼皺眉,就連秦慕歌也不解,他雖知女人這是權宜之計,可大周擁兵百萬的兩位藩王怎會同意?
這一步棋,走的太險了,若稍有偏差,必當滿盤皆輸。
“嗤……”國相毫不留情麵的反駁。“公主殿下不至編如此胡話來戲弄君上和朝臣吧。”
洛殤沒瞧那老家夥,她傲然開口。“信不信,遼君自請斟酌。既然遼君無意,衛國不便在此多留打擾。”她行禮,轉身即走。
遼君看著女人默然離開大殿,不留一步,他暗笑,瞧著眾臣,問道:“眾卿家覺得,本主該如何啊?”
“主上,萬不可助衛國,區區一個亡國公主的話,不可信之啊主上。”國相一發話,群臣一半以上皆複議。
遼君隨之一笑。“可本主怎麼覺得,倒可以一試。”他起身,笑著走入殿後。
“主上,主上三思啊,主上……”
“退朝!”
國相滿臉鐵青,怒甩長袖。
回了客棧,處理過傷口,阿狼靠在門上,眼睛望著門麵。
秦慕歌也沉默不語,唯不見胡克。
“胡克將軍去哪了?”洛殤才覺,即問。
劉容修回道:“胡克將軍怕是去抓老鼠了。”
“抓老鼠?他要做什麼?”洛殤生覺不對,立即追問。
一直倚靠著門板,沒開口的阿狼隨口說:“遼國若生鼠疫,唯有公主能解。”
“糊塗!把他給找回來。”洛殤坐下,她拄著頭,緩緩合上雙眼。
複國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可這條路,遠比她想的要艱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