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打開府門,將手中的木板擱置一處,他揉了揉眼睛,似有吃驚的看著府外的幾人。
“幹什麼呢你,磨蹭什麼,還不把門板放過去。”裏麵走出來的另個家奴催促了句,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女人還站在那裏。
他歎了口氣。“別看了,她在那站多久都沒用的。”
洛殤朱丹紅唇泛起無血的淺白,她輕動唇齒,吸了口涼氣。
就在此時,幾個奴才抬著把偌大的轎輦在府前停下,轎子停罷,一奴才匆忙過去在車前彎下身體,直到裏麵膀大腰粗的男人踩著他的後背走下轎。
男人站在轎輦前,張開雙臂,他渾身乏累似的伸了伸雙肢,毫不避諱的打了個哈欠。
瞧他衣著的模樣,此人應是衡陽王的弟弟,呂靖王。
“夫君,等等妾身。”嬌呻的聲音從轎子裏傳來,兩個女人身穿的魅惑,一搖一擺走下轎輦到男人身邊。
呂靖王左擁右抱,瞧見站在府外的洛殤時,他翹起了眉毛,哼道:“喂,走開,沒看到這是東龍府嗎。”
兩個女人縮在他懷裏嬌媚的笑語,時不時的伸手勾動男人的衣領,光天化日下也不避諱。
洛殤沉著氣,她輕言說:“衛國公主幸見東陽呂靖王。”
男人摸索鼻頭的手指,在女人抬起臉的一刻愕然停住,他雙眼發直,直直盯看洛殤,嘴巴裏還念念有詞。
他呂靖王什麼美人沒見過,甚至聖上後宮裏的女子都不如他府上的夫人生的嬌媚,但此相貌佳人,還是他平生第一次見到。
她淋濕的白衣素淨的像出水的芙蓉渠,白蓮微妙,也不及此清美的惹人憐惜。
呂靖王看的發呆,不由的鬆開摟在懷裏女人肩上的手,伸向洛殤的下顎,若非懷中女人醋意猶生拍了他胸膛兩下,他還不知停手。
“夫君,你……”
呂靖王看著洛殤,那神情就像雄獅看到獵物想要一口吞掉一樣的迫不及待,但他卻偏要裝成謙謙公子應有的風度。
他立即鬆開懷裏的兩個女人,故意咳嗽兩聲,笑臉相迎。“姑娘,你這一到,整個東龍門府都是蓬蓽生輝啊。”
兩個女人撇了撇嘴巴,那眼睛恨不得將洛殤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剜下。
聽人說這呂靖王單是東陽府裏的夫人就十幾位,不知名的丫頭姑娘也自然數不清個個數,外麵更不知又養了多少女人,其貪戀美色還真不是道聽途說,這陣勢可堪比聖上的後宮。
但他卻從未虧待過家中任何一位夫人,對女人甚至是百依百順,無話不從。
“你可真美。”呂靖王一麵讚歎連連,一手早已握上洛殤的手腕。“姑娘方才說你是何人?”
洛殤看著他的冒昧,她冷漠的從男人手中縮回手。“衛國公主。”
呂靖王似聽非聽的點點頭,喃喃重複。“衛國,衛國的公主。”他忽然瞪著眼睛盯住洛殤。“你是衛國公主?”
兩個女人踮起腳在他耳邊輕嘀咕。“夫君,她是說了。”
上一秒還笑臉相迎,下一刻如避瘟神,男人向後退了一大步,舉起雙手,嬉皮笑臉對洛殤說:“公主啊,本小爺沒碰你,你可萬不能到別處胡言亂語。”
衛國,是否九州裏隻要提及衛國,要麼讓人恨的牙癢癢,要不就是退避三舍?道不盡的心酸怎抵心中苦楚。
呂靖王朝她擺了擺手,算是請她離開。
男人轉身要進府,忽然想到什麼,又停下來,他回頭說:“衛國公主,隨我先進府吧。”
洛殤清冷的眼睛看著他,隻聽他再一次撇清關係,忙說:“我可沒有別的意思,隻想讓你進府換身衣裳再走。”
宋衍看著女人,如此侮辱,哪怕無心也好,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宋衍以為東龍府的人如此不屑,會讓一向高傲的公主轉身而走,沒想洛殤會說:“好,謝過呂靖王。”
呂靖王毫不在意的點頭,轉身進了府。
“公主。”宋衍及時攙扶住女人搖晃的身體,擔憂的問:“您沒事吧?不然我們回去吧。這東龍府的人實在猖獗,就算沒有他們的通行令,韓大人那邊也會想辦法的。”
洛殤撐著身體,虛弱搖頭,撇開宋衍的手,不說一句話,走進東龍門。
“公主……”宋衍站在原地,看著女人。
“公主這怕是,還在生你我的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