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儒走後,蕭然坐在沙發上,把頭深深的埋進了掌心裏,洛落聽著樓下的寂靜,慢慢的走了下來,輕輕的坐在了他的身邊,蕭毅儒的出現,揭開了蕭然心底最深處的那道傷疤,他把頭靠在洛落肩膀上,偷偷的流著眼淚,這是洛落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脆弱,她溫柔的拍著他的後背,靜靜的陪著他。
“他是我父親……”蕭然決定和洛落講講自己的家庭。“你準備好要聽我的故事了嗎?”
她叫程雨柔,是江南女子,曾經是名揚四海的女演員。在一個宴會上,蕭毅儒在人群中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說話慢聲慢語的江南姑娘。
“你好,我叫蕭毅儒。”蕭毅儒大方的走到程雨柔麵前,紳士的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程雨柔。”麵對風度翩翩的蕭毅儒,程雨柔微笑的伸出了手。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蕭毅儒看著漂亮的程雨柔,溫柔的說。
“嗯。”程雨柔微笑著點了點頭。
蕭毅儒紳士的把手放在了程雨柔的腰間,她輕輕的把手搭在了蕭毅儒的肩上,他則微笑的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兩個人搖晃到了舞池中心,郎才女貌的模樣引起了眾人的圍觀,宴會結束後,蕭毅儒送程雨柔回家。
程家曾是蘇州紡織業的龍頭老大,父親很疼愛這個女兒,她想當演員,就讓她去當,她想嫁給蕭毅儒,便就讓她嫁了。
蕭然靠在洛落的肩上,輕輕的說,“如果不是母親一意孤行,也許結局會好一些。”
“可是,你們父子的關係,為什麼那麼緊張,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那麼恨他?”洛落把頭擔在他的頭上,小聲地問。
蕭毅儒和程雨柔結婚第三年,生下了一個女兒,蕭毅儒很不開心,總說程雨柔是要他們蕭家斷子絕孫,而她的公公婆婆對她也很不好,慢慢的,蕭毅儒的劣根性開始展現,酗酒,打人,夜不歸宿……那夜,他又喝醉了,搖搖晃晃的推開了程雨柔和女兒的房間,巨大的聲響嚇得程雨柔心猛地驟停了一下,懷中的女兒抽搐了一下,她顧不得搭理依靠在門上蕭毅儒,輕拍著女兒小小的身體。
“臭婆娘……”蕭毅儒醉醺醺的撲到了床邊,撲鼻而來的是濃重的煙酒味,程雨柔厭煩的皺起了眉頭。
“你這樣會熏到孩子的。”程雨柔輕輕的推著蕭毅儒,努力把孩子往自己懷裏抱。
“一個女娃娃,死了也不可惜。”蕭毅儒嫌棄的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女嬰,狠心的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就算是個女兒也是我們自己親生的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詛咒我們的女兒?”程雨柔低聲嗬斥道。
“哪又怎樣?”蕭毅儒瞪大雙眼,深邃的瞳孔泛起幽光。“我告訴你程雨柔,如果你給我生不出一個帶把的,就帶著這個賠錢貨給我滾出蕭家。”
“你放過我吧。”程雨柔心痛的說。
“放過?”蕭毅儒說著,緩緩的解著自己的衣扣,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
“毅儒,你要幹什麼!求別亂來啊,會嚇得孩子的。”程雨柔看著他,語調顫抖。
“幹什麼?”蕭毅儒脫去身上最後一件衣服,坐在了床邊,“我要和你造小人!”
“毅儒,別這樣,起碼等她睡熟,好嗎?”程雨柔懇求著他。
蕭毅儒看著手邊安靜的孩子,一把推到了床底下,孩子發出了驚嚇的哭聲,程雨柔連忙起身去抱孩子,卻被蕭毅儒死死的按在了床上,床底下傳來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你姐姐呢?阿姨呢?她們現在在那裏?”洛落聽著蕭然講述的一切,忍不住潸然淚下。
“姐姐死了,在我五歲那年……”提起這些,蕭然掩麵而泣。
“死了?”洛落驚訝的問,“那阿姨呢?”
“是啊,那天爺爺奶奶帶著我出去玩,我玩的特別開心,可是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原本的家卻已經一片狼藉了,窗戶掛在牆上搖搖欲墜,所有的玻璃都炸毀了,地上燒黑的木炭還冒著嫋嫋的煙,媽媽坐在濕漉漉的地上,懷裏抱著已經沒有氣息的姐姐,那年,她才八歲……”
“那阿姨……”洛落小心翼翼的問。
“媽媽為了救姐姐,衝進了火海,臉被灼傷了。”蕭然哽咽的說,“從哪以後,媽媽的神誌便有些不清了,可是在我十三歲那年,他們吵了一架後,母親一怒之下離開了家,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那現在呢?阿姨還活著嗎?”洛落焦急的問。
“不知道,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下,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蕭然擦擦眼角遺留的淚水,把頭從洛落的肩膀上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