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從沒對不起我過。”
沒人對不起她，她做的一切是自己的選擇。但是至少應該有一個人，要向那個受傷害的人道歉。
“我不該幫著她，瞞著所有人，還帶她……離開了。”
“他是你妹妹，理所應當。”凉葉依舊淡然。
人不都這樣嗎？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顧一切。
為了幫妹妹擋下一個罪責，將這件事情的髒水任由另一個人攬去，又算什麼呢？
不過是這個人傻，心甘情願的罷了，他也沒有強迫這個人去承擔責任。
大多數人都會這麼想，就連凉葉也是這麼覺得的。她是心甘情願地承擔起這份責任的，所以知道杜衡和杜若回來的那一天，也沒有去找兩人理論過，更沒有再提起當年的事情，就當往事被歲月塵封，不再開啟。
她不怪任何人，相反，她曾怪那個因為擔心意外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沒有去拾起路中間的接力棒的自己。就算不去拾起來，哪怕把路中間的接力棒踢走……也是好的。
這樣……一個優秀的足球前鋒或許還活躍在賽場上，或許他已經取得了成就，成為了她母親的驕傲！
凉葉陷入了自責中，臉上也不可控製地變得有些感傷。
這表情落在杜衡眼裏，卻是對他所作所為的責怪，“阿涼，我不知道你受了那麼多苦，我不知道他……會有、有暴力傾向。如果知道……”
“學長，沒有如果。”凉葉幹脆打斷了杜衡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該做什麼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能做的，就是做好我自己該做的。至於其他的……我並不在乎。”
杜衡當然知道她不在乎，凉葉從來就是如此，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也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更不在乎別人做了什麼。
她所做的一切，從來都隻求一個心安理得。
她做了自己該做的。
僅此而已。
“是。”杜衡沉重地答了一聲，心底卻是如波濤洶湧。
她的態度，顯然和平常一樣，但就是這與平常無異的態度，讓他難以自容。
他們家是想保護自家唯一的女孩兒萬全，所以逃避了責任。因為那時候的杜若還小……但他們不曾想過，那時候的凉葉還小，那時候的譚華也還小……
他們為了一個人逃避責任，毀的，是兩個人的人生。
杜衡說完那一個字，就陷入了沉默。
對方不說話，凉葉也沒有主動去搭話，如果能這樣安靜地吃完飯，倒是挺好的。
事情也果真如她所願，一直到吃完飯，杜衡都沒有再開口提起譚華的事情，一張餐桌上，隻有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音。
凉葉先提起來要回公司了，杜衡便結賬送她到了門口。
她微微頷首，剛想離開，卻聽到杜衡說，“阿涼，真的對不起……”
他不會再讓這件事情這麼發展下去，這件事情一直困擾著凉葉，也威脅到了杜若，他肯定要快刀斬亂麻。可他的想法，終歸不是凉葉的想法。反倒是他這一句又一句的道歉，讓凉葉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