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sachusetts----U.S.----1995(1995年,美國東北部,馬薩諸塞州)初夏。
陽光明媚的上午。
飛轉的機翼,轟鳴的馬達。
直升機在海上低空盤旋,似乎在搜尋著什麼,受驚的海鷗向四麵八方飛逃。
直升機在森林上空低空盤旋,機身擦過樹梢,折斷了樹枝,樹葉紛紛落下。
直升機在山脈上空低空盤旋,時而與山腰擦身而過,時而沉入山穀,驚險地讓人嚇出一身冷汗。
綿延的山脈,無邊無際。
白練般的高速公路,時而隨著山脈起伏,時而消失在山穀或叢林中,忽然又從臨海絕崖邊冒出,仿佛沒有止盡地向天邊延伸……
飛轉的車輪……
一輛乳白色小轎車,正飛奔在高速公路上。直升機已不見了蹤跡,代替轟鳴的馬達聲是邁克爾?傑克遜的流行樂,節奏明快,富有舞動感,勁爆感。
駕車的青年隨著歌曲的節奏手舞足蹈著,勁風將他烏黑飄逸的劉海吹向腦後,露出那寬闊飽滿,隱顯些許成熟氣質的天庭,劍眉濃黑,散發著陽剛之氣;明目深邃,讓人看上一眼就不免怦然心動。
一邊是刀削似的海邊絕崖,一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小車就沿著這海崖上蜿蜒的公路一陣煙似的飆過。
壯觀的跨海大橋,盤旋不去的海鳥。
“喔!喔!喔!喔!”青年對著海鳥,揮舞著臂膀,勃勃的朝氣盡顯無餘。
“鈴——鈴——鈴——”電話鈴響起。
青年關了音響,拿起手機,看看顯示,然後放好手機,戴上耳機,“哈嘍!Kerry!(克裏)”
“感覺怎樣?”話筒裏傳來年輕男子極富磁性的聲音,地道的美式發音,充滿著魅力的聲音中略帶點失落。
“棒極了!”青年大概是過於興奮了,並沒有感受到朋友的失落。
被青年稱作“克裏”的青年,此時正從一所醫院的大門出來,朝停車場走去。
歪著頭,摁一下遙控鎖,拉開車門,“車?還是旅行?”
“兩者都是。在幹什麼呢?”
克裏上了車,把鑰匙插入孔內,車緩緩駛出停車場,駛上大街。
“在開車呢,剛下班。你呢?”
“我也是。一個小時後見吧。哦——!我的上帝!”
一陣金屬撕裂的尖厲刹車聲傳來,克裏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緊了一般,收縮,疼痛。
“Francis!Francis!(弗朗西斯)”
好半天,電話那頭是一片死寂。
出事了?!克裏的心往下沉……
弗朗西斯迅速地跳下車,向車尾奔去。此時,他心中除了懊悔,還是懊悔。
速度太快,腦海裏除了女人一閃而過的身影,什麼也沒有,不知道撞到了沒有,更不知撞得怎麼樣。
公路中央,一位少女正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馬上又跌倒在地。一輛單車被撞到遠處(其實他也弄不清是不是被撞到的),但不用細看,也知道已經損壞了。
“對不起!”弗朗西斯跑到少女的身邊,蹲下,緊張而不安。
少女咬著牙,忍著劇痛,沒有回答,或許是想回答也沒辦法。
她低著頭,秀發遮住了臉,呼吸很急促。是嚇得還是累得,他弄不清,但一股濃鬱的淡香撲麵而來,夾著絲絲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