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去。在國外總比在國內強。”
“那也不一定。”席慕宇勸道，“我覺得像你這樣，在國內可能更好些。現在鄒家渡的醫療器械做的越來越好，你隻要用心打開銷路，會有前途的。到國外你沒有一技之長怎麼生活？”
“我就是去學一技之長的呀！即使到時候不留在國外，回來也是鍍了金的，無論做生意還是找工作都比別人強。”
“這一點倒是真的。”李建國立即說，“海歸派在國內比較吃香。可是，公費你肯定不行……自費，家裏肯定是拿不出那麼多錢的。還是別胡思亂想了吧。”
“大哥，我求你幫這個忙。”席慕風懇求道。
“爸媽知道嗎？”
“他們已經答應了。”
席慕宇麵有難色，“去美國，辦證很難，而且費用也很高，不如去加拿大？”
“我不去加拿大。我就要去美國，而且還要是在波士頓。”席慕風立即說。
李建國聞言更堅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為什麼？”席慕宇疑惑地問。
“因為你在波士頓，凡事有個照應。”
是我多想了？李建國暗想。
“我當然也希望能在一起。”席慕宇說，“不過……要找到合適你的學校，要有經濟擔保人，還要……”
“大哥！你就幫幫你唯一的弟弟吧。”席慕風央求道。
“那海燕呢？還有孩子呢？”席慕宇擔心地說，“聽說你們夫妻有些緊張，如果你去了國外，不會影響家庭嗎？”
“我這正是想讓老婆孩子過得更好些。”席慕風解釋說，“如果可能的話，以後我會把他們母子接過去，不然，我就回來。”
席慕宇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我會盡力去辦。”
“一言為定？”為了不讓席慕宇有反悔的機會，席慕風立即堵席慕宇的後路。
席慕宇再次點點頭，“一言為定。”
次日早飯後，席慕宇正在伏案疾書，李建國進來，玩笑道，“大清早的，又在忙什麼？吃了飯就躲繡房呀！你真是個書呆子。”
席慕宇笑了笑，在筆記本上寫下最後一行字，然後套好筆帽，說，“突然想到點東西，怕忘了。”
“別那麼拚命。”李建國在床沿上坐下，“回來度假就好好放鬆一下，暫時忘了工作吧。”
“我也想呀。”席慕宇笑道，“但是，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搞研究很傷腦筋吧？”
“是呀！”席慕宇感慨道，“不像你們商務工作那麼豐富多彩，不過也苦中有樂。”
“說外行話了不是？”李建國立即反駁道，“商務工作也很辛苦，壓力也很大。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麼輕鬆。”
席慕宇一笑，“哪一行沒有壓力呢？至少你們還有很多機會可以放鬆一下，比如：商業宴會，聯誼會，俱樂部，高爾夫。我們就難了，時間上不允許。”
“說的也是。”李建國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知道嗎？吃了早飯，慕風主動跟大伯去廠裏做事了。”
席慕宇一笑，感慨道，“是呀！最近好像變了很多。大概是做了爸爸，突然懂事了？”忽見李建國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即警覺地問，“難道不是？”見李建國一直吞吞吐吐的樣子，席慕宇急了，催促道，“哎呀！快說吧。你我兄弟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單純地關係到我們兄弟的事我早就說了。”李建國仍在猶豫。
席慕宇看一眼李建國凝重的表情，然後起身關門，再回到原位，“你說吧，我會分辨輕重的，這關係到我是否要幫慕風辦理出國。”
“上個月凱西不是來了上海嗎？”李建國說。
席慕宇不明白李建國為什麼突然提及凱西，但“凱西”這個名字讓席慕宇的頭“嗡”的一下。那個糾結在心頭的初吻，如電影畫麵一樣在腦海中晃動，令他內心難以平靜。而李建國對席慕宇內心的變化毫無察覺。
“她怎麼啦？”席慕宇按耐著砰砰的心跳，懷著複雜的情感問。
“那時候，慕風正好也在上海。”
席慕宇的睫毛上挑，問，“慕風對她……一見鍾情？”
“你不要那麼聰明好不好。”李建國一副喪氣的樣子，“把我想說的都說出來了。”
席慕宇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問：“是真的？”
李建國吸了一口氣，仔細想想，說，“我也無法確定。”
“那……應該去英國才對。”席慕宇自言自語地說，然後問，“凱西該上預科了吧？”
“你還不知道？她考上了你那個學校。”
“什麼？醫學院？”席慕宇驚訝地脫口而出，心髒再次劇烈跳動。
“不。拉德克利夫學院。”
席慕宇聞言，舒了口氣。其實他不明白心裏是慶幸多一點，還是惋惜多一點。總之，內心糾結得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