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淚水漣漣,像個委屈的孩子,“這麼做,我有多心痛,她不明白。”
“你不告訴她,她從何明白?你一直讓她誤認為你很討厭她。”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平緩了情緒,“太晚了。如果四年前能重逢,我會毫不猶豫的。”說著,悔恨不已,“隻怪當初沒有當機立斷,當時想,我是家裏的長子,絕對不會允許我報獨身主義,既然不能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結婚,那就和喜歡自己的女人結婚,總會有人因此而幸福的。”
克裏不知怎麼安慰他。
他調整了情緒,站起來。
“去看她?”
他搖搖頭,“看到她心煩。”
“看不到她更心煩。”
他無言以對……
離開醫院,席慕宇直接驅車回家,但在經過常去的那家夜總會時,臨時起意便進去了。他一進門就引起了一個女人的注意,她是艾娜?達弗林。
很快,一杯酒下肚,他招手讓侍者再來一杯。不一會兒,一個女人端著托盤過來。他沒有留意為什麼男侍忽然變成了女侍,也沒有留意這個女侍為什麼沒有穿製服,他隻留意到酒杯裏是果汁。
“我要的是酒,小姐!”說著看向女侍,不禁吃驚道,“達弗林小姐?”說著,不由自主地欠起身,整了整衣衫——在外人麵前保持風度已經成了習慣。
有意識地培養紳士風度始於八年前,凱西純潔高貴的氣質讓他驚訝她良好的家教,她成了他心中聖潔的天使,他想,縱然自己沒有一樣足以與之匹配的,至少要使自己的學識修養和品味品德足以與之匹配,至少要使自己的氣質足以與之匹配。
艾娜嫣然一笑,其實她的笑很有魅惑力,但對席慕宇絲毫不起作用,正應了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本店今晚不再向席先生提供任何酒類,除了果汁。”她的微笑很甜美。
“怕我不付酒錢?”他玩笑道。
“一看就知道你是來買醉的,這麼喝下去,你開不了車回家了,一定睡在大街上。我不想席慕風怪我。”
“怎麼知道我一定是來買醉的?”
“你臉上寫著呢!我很煩!別來惹我!我想忘記一切!”艾娜邊說邊比劃,不禁把他逗笑了。
快樂的笑聲讓站在吧台旁一直側目的兩個男人不禁微微皺眉。
這兩個男人一個典型的東方麵孔,一個典型的西方麵孔,但一律一米八以上的個頭,身材高挑,麵容俊朗,西裝筆挺,從頭到腳收拾得幹淨利落,看那體格就知有些腿腳功夫。
兩人遠遠地瞟著席慕宇,戒備和敵意很明顯。
“他是誰?”西方男問吧台內的調酒師。
調酒師顯得畢恭畢敬,似乎有點怯兩人,立即回答,“不太清楚,像是這裏的常客。有一次老板給他們接了賬。”
兩人不禁警覺起來。
這邊,與艾娜的交談令席慕宇心情好了一些。
“謝謝你上次為我結賬。”得了恩惠連表示都沒有,這不是他的作風。
“小意思。”覺得不值一提,話鋒一轉,“其實我有一段時間和你一樣,慕風也是,現在好些。哦對了,你弟弟怎麼樣了,過得還好吧?”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快兩個月沒有見麵了,想知道的話,不如問他自己吧。”見艾娜疑惑的表情,他接著道,“明天他會來波士頓。”
艾娜一陣驚喜,正想發問,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艾娜致歉起身迎上去,見迎賓正阻攔一位小姐進來,便不滿道,“怎麼能對客人如此無禮?”
迎賓道,“老板!我們懷疑她未成年,這位小姐又拒絕出示身份證。”說著放開了那位小姐。
“這位小姐,我們這裏是成人娛樂場所,我們是合法經營,您最好……”說到這,那位小姐轉過身來,艾娜吃了一驚,她腦海中立即閃現席慕風照片中的女孩,是她,沒錯!
艾娜的表情讓凱西很不解,但不容她多想,人群中已經擠出了席慕宇,他立即拉她到旁邊,質問道,“你瘋了嗎?這種地方也敢進來?”
“我來找你。”
他立即明白了,問,“克裏呢?”
“走了,他還在值班。”
這時艾娜走過來,微笑著問,“弗朗西斯,這位小姐是誰?請她進去吧。”
凱西一驚,沒想到他和老板這麼熟,而且是這麼有魅力的女老板,不由不心裏吃味。
席慕宇立即為兩人介紹,並說凱西還不適合進去,然後結了帳,帶著凱西離開。
艾娜當然明白凱西未成年,不禁疑惑,難道這就是席慕風痛苦的根源?抑或是兄弟倆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與我何幹?
她不禁自嘲地笑了。
走下夜總會的階梯,他放開了她,轉身剛想開口,燈光下清了她的臉,不禁伸手掰過來仔細看著,心在滴血,悔恨道,“對不起!凱西!”
凱西摸摸自己的臉,天真地笑了,無所謂的樣子,“已經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