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走近。皇帝抬起頭,男爵夫人端著托盤站在眼前。皇帝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掃一眼托盤裏的宵夜,道,“我吃不下,拿走吧。”
男爵夫人掃一眼桌上原封未動的晚餐,憂心道,“如果陛下倒下了,指望誰來救皇妃殿下?”
皇帝二話沒說,立即放下影集,抹幹淨臉上殘留的淚痕,坐到桌邊,大口地進食。男爵夫人一旁冷眼看著,心裏真的很痛。
一陣急促的腳步進來。看見威爾伯站在自己麵前,皇帝明白他有事稟報,但不見他臉上有喜色,變不急於開口,以免影響食欲。威爾伯和男爵夫人一旁侍立,直到皇帝吞下最後一口,男爵夫人才收拾桌子離開。
“說吧。”語氣平靜,語言簡潔,已經做好承受更大打擊的準備了。
八名死者中,有兩人的麵罩具有防毒功能,他們的服裝質地,裝備配置也與另外六人不同,顯然來自另一股勢力。八人身上都有特工專業配置,不是市麵上能夠買到的。而且經法醫鑒定,八人都曾經過特殊訓練,長期用槍。專案組鎖定目標是:軍人,警員,尤其是特種部隊和特警,帝國情報人員,以及警方案底中有相似經曆的人。已經將八名死者和兩名昏迷者的DNA等體貌特征輸入網絡係統,與政府內部的網絡信息比對。另外,警方也發出了認屍啟示。
“希望不久能有線索。”威爾伯道。
皇帝卻不樂觀,站起來,道,“來者不善,一定有備而來,不會那麼容易就找到破綻。但查查還是有必要的。那兩個人醒了嗎?”
“還沒有。但從他們的裝備和服裝來看,與那六人是同股勢力。”
“總覺得其中一股勢力是姐姐的,姐姐的目的很明顯:阻止我加冕,延續攝政期,提升謀取皇位的可能性。但是,另一股勢力呢?目的何在?凱西現在到底在哪一方勢力手中呢?”皇帝焦慮,心痛,眉頭蹙到一起去了。
“殿下還病著呢!不知道這些人會怎樣對待她?”威爾伯擔憂地說。
“這點暫時不用擔心,他們要想達到目的,暫時不會對殿下不利。但是,時間長了可說不定。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改變主意之前找到殿下。”
威爾伯讚同地點點頭,告訴皇帝那兩人被轉移出十幾分鍾後,有人試圖進入病房,顯然是想滅口,被監控器拍到,但那人身著白大褂,帽子,口罩嚴實,看不清臉相。
皇帝立即激動地問,“驚動了他們沒有?”
“沒有。”
“很好。”皇帝很興奮,“必要的時候,也要引蛇出洞。”
威爾伯會意,點點頭,眼睛裏放光……
席慕宇漸漸恢複了意識,還未睜眼,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躺在地上,雙手被反銬著。他努力地站了起來,看看眼前的一切:一間小小的房間,四壁堅固,像是用什麼特殊的鋼材製成,無論他怎麼踢門,喊叫,門外就是沒有一絲動靜,他不清楚是因為房間封閉太好,外麵的人聽不見,還是聽見了不理他。
喊累了,想起凱西說的,不要做無謂之爭,徒增損傷而已。他安靜下來,心想遲早會有人來見自己的。
因為安靜下來,反而可以細致觀察。這時他發覺地麵和整個人有種上升的感覺。飛機?這是他第一個念頭,但馬上就否定了。難道是……潛艇?他不敢想象——誰有那個能力調動潛艇呢——隻為劫持凱西。
潛艇出水,駛進一個軍港。
躉船上一字排開等待著三輛高級轎車,車上的人早就下了車等在車旁。為首的男人和艇長相互驗證了指令憑證,瞥見被士兵架過來的席慕宇,便不滿地問,“怎麼把他也給弄來了?”
“他死死地抱著那個女人不放,當時時間緊迫,總不能砍斷他的雙手吧。”艇長回答。
席慕宇疑惑那男人何以認識自己,立即問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架他和凱西。但是,那人充耳不聞,一擺頭,示意手下把席慕宇帶下去。
席慕宇掙紮著不走,問,“我妹妹怎麼樣了?我要見她!”他有意稱凱西“妹妹”,不想暴露她的身份,讓她陷入更大的危險。
依然沒有人回答他。
正在席慕宇和那兩人扭打糾纏的時候,兩名士兵抬著擔架過來,擔架上躺著毫無知覺的凱西。
席慕宇一見,像瘋了一樣,奮力甩開兩人,撲過去,但剛觸到擔架,就被那兩人抓住了。
“她怎麼了!”席慕宇歇斯底裏地怒吼,“你們把她怎麼了?”心如裂開了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