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怎麼了?”席慕宇一掛電話,喬治便緊張地問。
“古斯塔夫親王向帝國議會提案,改凱西的尊號為‘殿下’,理由是: 薩米既然是帝國的一個行政區,薩米國王就應該和其他王國的國王一樣,哪有臣子和君主同尊的道理。”
理由十分正當,但用心險惡,兩人都明白。
從皇帝角度而言,薩米皇室除了凱西,任何人與他並稱“陛下”他都耿耿於懷。惟獨凱西,他沒有感覺,甚至巴不得。但是,帝國議會卻不會如他一般感情用事。而且,如果凱西不改尊號,其他王國也紛紛效法,那就棘手了。
登基以來,他已經太頻繁地使用了否決權,比他的父皇一生使用的還要多,而且幾乎每件事都或多或少與凱西有關,遭人非議是必然的。
皇帝一意孤行慣了,倒不怕他人的非議,問題是,否決也不能改變最後的結果。
從凱西的角度而言,提案很合理。問題在於,千年來,薩米的君主都被尊稱“陛下”,這種更改對薩米臣民而言是奇恥大辱。而且薩米議會以全票通過了反對案。
凱西苦惱的是:否決,薩米民眾會失望;認可,皇帝會很為難。
“如果你不介意有一天和我敵對,那就沒有損失。”皇帝的話猶在耳邊。
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了事實。凱西感慨萬分。
聽到腳步聲,凱西抬起頭,格雷已經站在麵前。
她的目光已經失去了童真,那失神中的沉重,那若隱若現的憂傷,那寂寥纖弱的身形,令他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安娜!”
溫柔,深情中飽含多少心痛,凱西很清楚。可是她卻壓抑不住,騰地站起來,將格雷置之腦後。
她開始討厭人們這麼叫她,但是整個薩米都這麼叫她,她阻止不了。而格雷對她的深情也讓她喘不過氣來:她不喜歡他深情中帶著憂傷的目光,那讓她心裏有種痛痛的不安。
格雷拿起卷宗看了看,凱西還沒有作批示。
他內心鬥爭了一會兒,還是走近她,將手裏的文件遞到她麵前。
“什麼?”她有點膽怯。
“內政大臣正式提出更換您的侍衛。”
凱西從格雷手中扯過文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孩子氣地爆發了,“為什麼這麼逼我?”
格雷卻沉著老練,很有分量地應對,“這是職責,也是國家榮譽。如果薩米連保護自己女王的能力都沒有,不讓其他王國看笑話嗎?”
“你們是想看我和陛下對立,想看陛下的笑話是嗎?我是陛下的未婚妻!”
“是未婚妻,不是妻子!”凱西的強調讓格雷壓不住火氣了,頂撞道,“不要忘了,您是薩米加冕過的女王。您應該首先想到薩米,而不是康斯坦丁。”
“這就是您和王太後的目的嗎?”凱西傷心絕望,“你們如願了,現在的我,就像風箱裏的老鼠。”淚水已經盈滿雙眸“看著這樣的我,您是不是很痛快?”
“非得這樣曲解我嗎?”他既傷心又窩心,“我的心痛你視而不見嗎?”
“我看不見!我隻看得見自己的痛快!”凱西歇斯底裏地叫道,接著衝出辦公室,衝進臥室,撲在床上放聲慟哭。
格雷隨後追進來,看著凱西,隻有心痛……
“安娜,照你的心意去做吧,我會設法阻止議會複議。”次日早餐時,格雷對凱西說。
她抬起驚訝的眼睛看著他,明白他下了多大的決心,不禁一陣感激。
晚餐過後,梅特蘭的手機響起來,他知道,一定是席慕宇打來的,這幾天,他幾乎是定時來電。
掛了梅特蘭的電話,席慕宇毫不猶豫地撥響了凱西辦公室的電話。
格雷和皇帝沒能阻止薩米議會和帝國議會的複議,兩地關係驟然緊張,皇帝和凱西被推到風尖浪口上,不能不對立。
凱西一聽到席慕宇的聲音便失聲痛哭起來,“哥!你在哪裏?我好想你。”
席慕宇好一陣勸慰,總算讓凱西平靜下來。
“凱西,哥哥不懂政治,但我覺得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雙方都互有芥蒂,互不信任。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雙方安心的呢?”
凱西的辦公桌上有個雙插Y型旗座,一麵是薩米王國的國旗,一麵是薩米王室的旗幟。凱西在凝神傾聽的同時,目光無意識地落在那兩麵旗幟上,席慕宇的話讓她心裏一動,豁然開朗起來。
次日,當格雷一走進凱西的辦公室就發現了旗座上的王室旗幟換成了帝國國旗。
“安娜……”他疑惑地盯著那麵帝國國旗。
“我要召開議會,修訂憲法。”凱西堅定而又信心十足地說。
格雷豁然,這確實是個絕好的法子,能想到這個法子,不能不令人佩服。
這天,克裏拿著薩米王都市長的邀請函來找席慕宇,他被市政府授予了榮譽市民的稱號,以表彰戰爭期間他為薩米民眾的奉獻。席慕宇和喬治也收到了同樣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