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宇開著車(查爾斯的)駛進了車庫,燈柱裏,凱西的身影顯得焦急。
瑪麗下車,飛到凱西的身上。
“怎麼這麼晚?”愛撫著瑪麗,眼睛卻瞟著他。
“我和爹哋逛商場去了。”
“買什麼好東西了?”
“不告訴你,明天就知道了。”瑪麗神氣地一揚頭,天真可愛的樣子逗笑了兩人。
“看著她,總會想起你小時候。”他邊往廊廳裏走邊說。
走在前麵的瑪麗耳尖,立即反身問,“那爹哋是愛瑪麗多一些,還是愛媽咪多一些?”
“一樣多!”他含笑道。
“咦——!”咧一下嘴,“爹哋好會撒謊喲!怎麼可能一樣多?”
他蹲下,握著那雙小手,和藹地問,“瑪麗,你是愛你的左手多一些,還是愛你的右手多一些?”
“這怎麼分?都愛!”
“對呀!你和媽咪就像是爹哋的左右手,讓爹哋怎麼分?”
瑪麗甜美地笑了,冷不防吻了一下他的麵頰,雀躍著上前去了。
兩人相視而笑,心裏甜甜的。
“晚餐後我去你房間。”他忽然說。
她一驚,以為聽錯了。
“我有事跟你說。”他含笑解釋。
“現在說,不然我會窒息的。”她立即止步,執拗地說——總是樂極生悲,她已經成驚弓之鳥了。
他理解地一笑,拍拍她的肩,“放心,不是壞事。”
晚餐後,三人玩了一會兒,道森太太帶瑪麗去洗澡。之後,在兩人陪伴下幸福地進入夢鄉。
……
輕輕地揭開紗布,看著那道長長的傷口,他的心痛呀!
看見他微蹙的眉頭,體會他的感受,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她一直強忍著,紋絲不動,以免讓他心更痛。
手上麻利地為她清理著傷口,腦海中卻浮現著為她處理腳上的傷口的情景。
“對不起!”他突然說。
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抬起頭,對視著,“我總是給你帶來傷害,這次是,上次腳也是。”
她一陣感動,但更心痛,“不要那樣想,哥!和哥哥無關。”
他的心好受一些。
清理完傷口,他模仿著凱西的打法,幫她係上絲巾,遮掩著傷口。動作很溫柔,神情很專注。
撲哧!她突然笑出來。
“怎麼了?”他詫異。
“還記得攔車那次嗎?”
他的目光在說:嗯!怎麼了?
“你一直在命令我。”然後模仿席慕宇的語氣,“‘別廢話了,快打電話。’‘快拿紗布,摁住他的傷口,那樣出血會慢些。’我都快暈過去了,你卻還一直黑著臉。還有,在老年之家也是,‘如果做不了的話,請讓能做的人來。不要站在這裏礙手礙腳。’”
她邊學邊笑,覺得很有趣,他卻倍感心酸,“那時候很討厭哥哥吧?”
“很恨哥哥,但討厭不起來。”她收斂了笑,正色道。
他又感動又欣慰。
“哥哥想和我說什麼?”兩人在沙發上促膝而坐,凱西終於熬不住問。
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溫柔地托起她的雙手,撫摸了好一會兒。
她明白,此時他的內心一定是驚濤駭浪。
終於,他抬起頭,明眸裏是溫情,是堅定。
“Baby——!我愛你!”
“感動”歘地一下決堤。
“像你一樣,愛得很辛苦,愛得很心痛。”他捧著她的臉,拭著淚。
她的淚像永不幹涸的泉。
他情不自禁用舌尖舔舐著。
她忘情地偎進他的懷裏,他緊緊摟著她。
“我可以忍受失去你;可以忍受別人將你抱在懷裏,但無法忍受你被別人傷害。”他的手不自覺地在她的身上、頭上撫摸著,深沉的愛,通過他溫暖的手不斷地傳遞給她。
“我和文靜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清楚。”
她在他懷裏點點頭。
“我,文靜,還有你姑父家是什麼關係,你也應該清楚。”
“嗯!”
“悔婚可能會導致幾十年的友誼破裂;會讓文靜一生不幸;我會成為父母眼中的不孝子,為弟妹唾棄,甚至可能被逐出家庭。”
她倏地抬頭,“不!我沒有要求你那麼做。隻要明白你的心,隻要偶爾得到一點點溫柔,就足夠了。”
“不!凱西,聽我說完。我擔心的不主要是這些,我更擔心的是你。解除婚約,你可能被輿論淹沒,甚至可能……成為淫蕩的代名詞,為帝國和薩米臣民拋棄。你失去的不僅僅是帝國皇後的位置,還可能有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