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老一少(1 / 2)

四望城畔,岱宗山旁,高山峻嶺,清水悠悠,草木參天,芳香沁脾,亂糟糟的世道似乎對於天地自然實在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曆經滄桑的自然天地,見多了朝代更迭,繁華蕭條,曆史的前進如同車輪滾滾,車軲轆壓的痕跡是深是淺,是曲是直,不過是留給後世人去“之乎者也”罷了。

隻不過天地非百姓,百姓的疾苦也隻有百姓自己才能夠知道,一朝得貴,繁華過市,美酒美人,權貴張揚,得勢的扶搖直上,如入雲端,過的是神仙的日子,行的是一番錦繡大道,可是這些王侯將相若是一天從高位墜落凡間,才知民間疾苦,食不果腹,衣衫不可避寒,天上漏雨,地上傷寒,行一步如行千裏,身上就算疼的如白蟻啃肉,隻要能吃上一點白菜饅頭就能忘記痛楚,仿佛雲裏霧裏,高興上兩三天,身上的疾苦抵不上一頓飽食,恐怕到那時候才會對自己這些年做的那些狗屁事情而懺悔,隻不過到那個時候,就算腸子都悔青了還能有什麼作用?

不在其位不謀其職。無數人爭著做的事情,就算再糟糕,但是至少還能滿足自己的優越感。不爭不搶,那是真正的寸步難行,天下人都不想做的事情,卻又有無數人爭著去做,恐怕這才是天下最悲哀的地方。

孤獨的四望城城孤零零的落在這片土地之上,荒涼卻不貧窮,孤獨卻又非常的重要,這裏的風暴才剛剛開始,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但是絲毫改變不了結果,過不了多久,四望城將會成為暴風的風眼,這不是人力所決定的,而是四望城本身的地理位置和戰略價值決定的。

一老一少,就從四望城的城門遠處一步一步的走進。城門很高,城樓上的守士三三兩兩的散落一邊,偶爾有幾個知根知底的熟人士卒聚在一起,無不是在聊著風花雪月的無聊事情,四望城的那些八卦名妓的話題怎麼聊的完,晚上下了城樓換了班,便找一個地方,喝上幾杯小酒,接著聊而已。

二人入城,站崗士卒不過是例行公事,走走形式,象征性的問問查查,便輕易放行,來四望城的人並不多,這些年,四望城內本來就亂成一團,出城的人一波又一波,實在是呆不下去,整天動刀動槍,幾個老貴族爭權奪勢,除了搶地盤就是喊打喊殺,這樣的折騰法子,尋常百姓哪裏過得去。士卒們混混日子,領著為數不多的餉銀,能混些時日就混著,實在不行了,便把兵甲一脫,自謀生路了。

眼看著這一老一少不出反進,士兵們也習以為常,總是會有些人不明就裏,但是進了城就會明白,城裏某些地方甚至不如城外,混不下去,遲早會離開,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就這樣慢慢悠悠的進了城,那個老的實在老的不行,頭發稀疏,兩鬢蒼白,不僅如此,稀疏的頭發上還插了一根木簪子,歪歪斜斜的掛在頭上,身上的衣服雖然還是幹淨,但是卻已經穿的發白,處處都是打好的補丁,手上提著一根彎彎曲曲的拐棍,那細細的拐棍似乎隨時都會斷裂。老的走的不快,路過關卡時才慢悠悠的說道:“這四望城算是秦朝鎮守北關的第一道閘口,本是軍事要地,寸土必爭,可是現在烏煙瘴氣,哪裏還有從前三萬將士死戰不退,千鼓齊鳴,酣暢淋漓大戰三個晝夜,非死不退百戰雄兵的半點氣概,如今一看,秦朝氣數確實不多了,那皇帝老兒就算連著下了十三道政令,不管是軍,務,糧,稅,地各方各麵,無不力求圖新,力挽狂瀾於傾倒,但是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隻是上令不下至,就跟寫書一般,縱是才華橫溢,寫的再好又有什麼效果。我看啊,不如一了百了,做最後的幾天快活皇上,樂得自在逍遙,木已成舟,卻還想著刻舟求劍,到頭來廢了精神力氣,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