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被那名官宦攙扶著,下了高台,在一側的龍塌處躺下:“那倒不必,甲生已經為我推薦了一人,讓此人去給韓宣一點教訓,也讓韓宣知道,這天子還沒死,天下還姓秦。不過這淮安城事小,陰山兵變卻如同附骨之蛆,讓朕無法安穩入睡。”
中年宦官請言:“陰山兵變是我大秦常年頑疾最後發作的表現,大秦治世五百年,陰山郡一直表麵臣服,凡是有點機會都會跳出來折騰幾下,秦武宗三年鬧了一次,秦宣宗五年也鬧了一次,這時候正是秦之大廈傾倒之際,陰兵起變,雖然突然,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沒想到他淮安城留侯韓宣也有這個膽子,陛下,三更時,一人便在城口等候,是否此人。”
天子點點頭:“是他了。”
“宣他進殿?”
天子道:“宣。”
天色破曉,一個高聲從那悠悠的朝殿傳出:“宣,顧百生進殿!”
城口之處,一人身穿這五爪黑虎袍,高八尺,腰間佩玉帶,身材魁梧,國字臉,虎目通神,從那城口處一步一步走向朝殿。就算身旁有二人多高的石獅座座,那人氣勢卻不減分毫,絲毫不落下風,虎袍獵獵,這天色微亮,天氣還有點涼,那人大步向前。
走過了那九十九座台階,絲毫未有喘氣的跡象,氣息沉穩,吐納均勻,一步跨入朝殿,便雙膝下跪:“臣顧百生拜見陛下!”
天子秦也未站起相迎,似乎實在有些疲憊:“愛卿平身,這裏還未早朝,無須多禮,你我君臣相望,也可朋友相待。”
顧百生也未堅持,立身而起:“昨晚有密使傳聖旨,我今日領命,不知陛下何令。”
天子秦年紀不過四十,這時瞧著卻似乎五十多歲,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甲生走之前,說顧百生有匡扶社稷之才,今日見愛卿,甲生果不欺朕。”
顧百生受天子如此讚言,並未戰戰兢兢隻是躬身道:“蒙先生厚愛推薦,臣不敢當。”
中年宦官出聲說道:“聖上私密傳令,淮安城動蕩一事,陛下甚是關心,無論是百姓和秦兵都是陛下的子民,子民互鬥相殘,陛下實在於心不忍,奈何留侯韓宣握兵不動,眼睜睜的看著子民內鬥,還枉死一千兵馬,韓宣是世襲侯,終身王侯,聖上雖怒卻也拿他沒有辦法,先祖有祖製,王侯有罪,罪不能殺,可是這淮安城若是任由這韓宣胡作非為,對於我大秦的江山卻是百害而無一利,顧將軍這次派你去淮安城安撫百姓,莫要再起事端,這次你是朝廷任命的顧命大臣,論官職他在你之上,可是論權力你在他之上,若是他不配合你,可先斬後奏!”
顧百生麵色不變:“臣準求五千兵隨我前往淮安城安亂,韓宣若不配合,我當以五千兵血洗淮安城。”
“準!”天子秦從龍塌之上坐起:“顧將軍若平淮安城,朕再賜你隸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