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名叫許紹先的精瘦男子便是肩扛天下氣運的北莽匹夫。
顧百生很少會特別的關注一個人,對於這個早早入了一品境界的武夫來說,世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值得令自己認真對待,除了坐在天子寶座上的天子秦,和整個江湖之中寥寥無幾的陸地仙人,顧百生顧大人還真的沒有將什麼人物真真的瞧在眼裏。
但是眼前這個低調謙卑在秦衣江湖中並沒有什麼名氣的許紹先反而真真的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北莽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說到底都不是善茬,顧百生雖然恃才傲物,但是對於這些從最殘酷的環境中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人物,顧百生還是打心底佩服的。
“北莽的風沙和大秦的風沙和有何不同。”顧大人罕見的首先反問。
那個灰衣精瘦的許紹先幹咳兩聲,並沒有想到這個顧大人竟然會問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原本以為按照顧百生的脾氣肯定是沒有二話,說打就打,沒想到眼前的這個顧大人竟然耐得住性子和自己閑聊開,雖然不知道顧百生拖延時間是為了什麼,但是對自己這一方來說,拖延時間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順水推舟的事情,何樂不為。
“北莽的風沙可比這裏大多了,那裏的風沙一旦起來就是遮天蔽日,若是遇到狂風天氣,更是有天龍吸水一般壯觀景象,顧大人若是有時間,也可前去瞧個新鮮,許某保證所言無半點吹噓。”許紹先先的對顧百生十分的尊重,眼前的這個三品武官有著足夠讓任何人尊重的履曆,許紹先對顧百生不可謂沒有下工夫。
顧百生卻好像根本沒有抓住許先生所言的重點,也沒有和許先生繼續拉攏感情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突然氣氛緊張:“北莽那邊荒涼貧瘠,風沙太大,就想到中原來躲避風沙了?就是不知道是一個人來躲,還是一群人來躲,不知道您什麼時候躲完,什麼時候再回北莽?”
顧百生話鋒轉變極快,剛剛還好像尋常聊天一般,但是連著四個問話,不由的語氣淩冽,好似問罪一般。
這種口氣一下子將剛才還感覺不錯的許紹先生生的拽回了現實。
這個狂妄的武夫直到現在也仍然未將自己放在眼裏啊。
盯著顧百生的話鋒,許紹先再不像之前那樣客客氣氣,而是同樣冷語相待:“大秦和北莽僅僅相隔了一條衡江,我雖生於北莽,但是也仰慕大秦的璀璨文化,閑暇之際,來到大秦有何不可,大人所言,可是興師問罪!難道我北莽人終身不得踏入大秦半步?”
許紹先言語越來越急:“北莽的風沙要不吹不起來,一旦吹起來,以顧大人的能耐恐怕還攔不住,我北莽漢子到大秦是來遊玩也好,觀光也罷,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武官擺臉冷眼。”
兩個一品境的武夫皆是狂人。
顧百生懶得再做口舌之辯,袖中的長刀仿佛通靈一般,不見顧百生有任何動作,長刀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就向著許紹先劈了過去。
這一招實在簡單至極,刀的速度並不快,力道好像也不是很大,但就是這簡單的一招,許紹先卻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