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的事情,最怕的便是君王反悔,什麼時候都好辦,但是這君王一旦反悔,這所有的事情都得全部推倒了重新來,一點轉彎的餘地都沒有,事情來的很快,說是晴天霹靂一點也不過,秦宣王在剛剛下旨兩天時間還沒有的情況下,再添了一道禦令,就這這一道禦令把你父親的結局給蓋棺定論了。
我不是秦朝的人,至於為什麼一向自負,從來不承認錯誤的秦宣王會突然後悔?又是誰在背後指劃謀局?那就是大秦的家事了,我一個西境的老奴才自然是了解不全,但是這些年,你歐陽家滿門被殺的事情一直如鯁在喉,暗地裏我也調查了不少情報,隻不過這些事情零零散散,基本毫無價值,事情的真相好像被人有意的抹擦的一幹二淨,加上秦宣王已經死了,這件事情便被徹底的隨著秦宣王的死封進了棺材。”
歐陽宏半低著頭,這些年老何竟然瞞著他對這件事情暗中查探,但是令歐陽宏感到吃驚的事,老何派出的探子竟然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要知道老何派出的探子,那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歐陽宏自己的這個師傅是一個標準的大器晚成的人,年輕時當一個馬夫默默無聞,到了中年的時候才混到了一個西境的皇室侍衛一職,這雖然看起來已經十分難得,但是那隻是相比較一般人來說,自從自己的這個師傅年紀上了半百之後,便一年一個境界,功力更是連著上了好幾層樓,老何在西境的分量極重,也有著極大的話語權,要不然西境公主拓跋鳳來大秦,女帝能夠可能就放心的交給了一個看似老的不能夠再老的老頭?連自己的這個師傅想打探一些情報,竟然也是徒勞無獲,說明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像表麵上這麼簡單。
歐陽宏想要繼續詢問,但是老何頭說到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歐陽宏,後來的事情你都是知道了,秦宣王的一紙聖旨直接讓你們歐陽一家滿門抄斬,給出的罪名隻有兩個字——欺君,秦宣王這個糊塗皇帝有意不說叛國,怕是要給自己留點麵子,我那時候一直藏在歐陽家,從接到旨意之後,你父親已經知道生存無望,歐陽家幾百條人命無緣無故卻要為了遠在西境的朝廷枉死,這叫一件什麼窩囊事情?但是你父親傲然身骨,依舊沒有一點後悔的樣子,歐陽先生什麼都沒說,他把我叫到跟前,然後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之前,端起一本書就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一樣認認真真的閱讀,過了一會,便有一個老嫂從門外抱進來一個孩子,你父親抬了抬頭,然後伸出手,將才不過十三歲的你推到了我的手邊,歐陽先生這些年一直忙於政務,很少有時間陪陪家人,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整個歐陽家的血脈,我自然知道你父親的意思,心中的愧疚與敬佩根本不知道如何表達,再一次跪拜磕頭,這輩子讓我老何頭磕兩次頭的,除了西境那邊高高在上的女帝,第二個便是你父親歐陽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