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管這天又來檔案室“探監”,看著被整理幹淨亮堂的檔案室,說了一聲“儒子可教”,很快便將她借給了製作部派用,她明白自己又當了一回社會主義的磚,哪裏需要朝哪搬。
在製作部駐紮了一周,她認清了自己的位置,自己隻不過是來跑龍套的,不僅布置場地的髒活累活要幹,還要抬端茶擦地抬道具,因為腳傷跑不快,還免不了接收一點負麵情緒。
因為她在試片會的一句話,前一段時間製作部近半人員返工,這種修正返工是沒有報酬的。環保漆廣告結束了,她這個始作俑者也來了,大家難免把前一段時間的怨言衝她擺臭臉。
衛生間裏,兩個人邊補妝邊說話。
“早不來,晚不來,咱們把廣告補完了她來了。那些活就應該讓她一個人幹,害我加了那麼多天班。”
“算了算了,都過去了,也是咱們部門太忙別的部門抽不出人來,碰巧才選她來的。”
“我聽說她都實習兩月了,一筆上綱上線的文案都沒寫出來,也太笨了吧?”
“說的也是。”
聽兩個人走遠,曉悠才一臉悻悻地從衛生間走出來:我又沒招誰惹誰,怎麼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心情不好的她跑去樓頂天台透氣,她氣得呼呼的,聽到手機響,抬手一看是製作部座機來電,手指使勁一按!不接不接就不接!
她指著空氣大罵:“茶水沒人沏了是吧?咖啡沒人端了是吧?道具沒人收了是吧?我是來實現人生價值的不是來打雜的!九層之台起於壘土,沒有我這樣的壘土襯托你們,何來什麼九層之台,早摔成末了吧!”
掛掉電話,她看向自己的大LOGO,一種安慰感撲麵而來,她踏上女兒牆的一個小台階去抱LOGO,隻有它才能維係自己的人生價值了,抱著它可真踏實。
突然,她感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從牆頭扒下來,一口氣沒提勻就被甩在地上。
後腦勺著地一陣吃痛,眼前一下子映滿了藍天,竟然還有不少星星在閃呀閃,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哄鍾般從頭頂響起:“有什麼想不開的你跳樓?”
一個男人的麵孔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陽光襯在身後,那層次分明的褐色頭發居然映出一圈兒漂亮的光圈,有些看不清他的臉,她注意到他穿著一件白襯衫,還挺好看的。她就這樣失神躺在地上發呆……
褚墨推推她:“沒事吧你?”
這一跤摔得有點暈,她指著眼前傻笑:“嗬嗬,星星,小星星……”還伸出手試圖抓住他領口的點點星芒。
褚墨將她的手抓到一旁,自言自語著:“別是摔傻了?”
幾秒鍾後,她終於回過神來,驚呼一聲:“呀!手機!”一個激靈瞬間從平躺狀態調整成直立狀態,奔向天台牆角去處找手機。
隻見一個手機半躺在一小塊積水裏,她拾起來拚命地甩著,想將浸入手機內的水甩出來,可是屏幕閃了兩下黑屏了,她凶巴巴指責道:“褚墨,你吃飽了撐的撂我個子幹嘛?”
“你不是要跳樓嗎?”
“誰閑著沒事玩跳樓?又不是蹦極。”
“那你在幹嘛?”
“我在……”對哦,怎麼說?說自己有多愛這個公司標誌?
她看著陷入昏迷的手機,氣得直跺腳:“手機都被你摔壞了!你——上回給我弄丟一雙鞋,害我一身傷,這回又把我手機摔了,我上輩子欠你的啊?”
褚墨忙解釋:“我明明看你要跳樓的架勢,身子都出去半截了,我忙著救人哪會注意什麼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