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簡夫人心急如焚,可卻又不知道自己做些什麼才能夠幫到蒼術。
“別的辦法……”蒼術聲音一頓,左手和雙腿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方才心緒激蕩,這毒,趁機快速的侵蝕到了他的全身,“你的好兒子,早就絕了我的生路。若不是他,我應該有解藥的,是你的兒子害了我!”
“簡世鳴拿了你的解藥?”蒼術的話沒頭沒尾,簡夫人一時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我,我沒事。隻要抓到沐阿梨就好。”蒼術憤怒的聲音突然緩和下來,瞥了眼簡夫人腹部的傷口,又望了眼地上的那一堆瓷瓶、竹盒,“娘,倒是你的傷,怎麼還出血?你去將那個上麵畫著雪花的瓷瓶裏的藥丸吃上兩顆,再將那個畫著火焰圖案瓷瓶裏的藥丸吃上兩顆。”
“你就不要管……”
“快去!”蒼術惡狠狠的截斷簡夫人的話,忽又放緩了聲音道,“娘,你不會怪我凶你吧?我身上實在疼的厲害,你快去吃了藥,不要讓我再擔心。”
“好,好!”簡夫人忙不迭的又衝去那堆瓷瓶,按蒼術的吩咐,將帶有雪花和火焰標識瓷瓶中的藥,各吃了兩枚。
“都吃了?”蒼術唇角勾起,再不掩飾自己麵色的猙獰和瘋狂。
“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麼?”簡夫人後知後覺的開始有些懷疑。
“夫人!”就在此時,靜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繼而“砰”的一聲跌入密室。
“靜兒?”簡夫人轉眸望向渾身是血的靜兒,心一顫,“沐阿梨呢?”
“跑了,王爺小姐都跑了!我們的人死了,都死……”靜兒的話未說完,頭一歪便栽倒在地。
“我、我一定會有辦法的!”簡夫人轉身望向蒼術,“你別……”
話未說完,簡夫人便一個哆嗦,她感覺自己仿若忽然間浸入了寒冬臘月的冰泉一般,寒意從骨髓中一波波湧出。
“磔磔!這滋味、怎麼樣?”躺在榻上,雙腿和左臂抖個不停的蒼術怪笑一聲,陰測測的問道。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到此時,簡夫人才忽然又想起剛才靜兒進來之前她心中的懷疑。
“沒什麼,一點藥而已。你放心,沒毒的。”蒼術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猙獰、殘忍,“那帶有雪花標識的藥,會讓你的身體仿若浸在寒泉中,而那帶有火焰標識的藥,會讓你的身體浸在烈火中。”
幾乎就在蒼術話音落下之際,前一息,還冷的想要跳入火爐的簡夫人突然覺得渾身炙熱起來,就仿若她真的跳入了火爐中。不、不對,就好似有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爐掉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冷一陣、熱一陣,反複交替,再加上之前我給你吃的血丹,你身體中的血液就會沸騰,會從你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中湧出。”蒼術看著因熾熱已經身上衣物扯落的簡夫人愉悅道。
剛剛將衣衫剝光,簡夫人又開始覺得冷了起來。她忙又將地上的衣衫胡亂披在身上,牙齒因徹骨的寒冷磨得咯吱吱響著。她斷斷續續的向蒼術道,“你、你怎麼可、可以這樣、這樣對我,我是你娘、娘啊!”
“我娘?”蒼術嗤笑道,“早在那一場大火中,我娘就死了,早在我和我爹沿街乞討時,我娘就死了,早在拓跋宏的侍衛衝來時,我娘就死了……”
“我,我……”簡夫人還想要再說什麼,可又一陣熾熱襲來,將她的頭腦全部燒空。
不知經曆了幾次冷熱的交替,簡夫人的皮膚漸漸變得透明起來,之後又通紅起來,再之後,隨著“啵”的一聲輕響,正如蒼術所言,血珠從她裸著的身子的每一個毛孔滲出,眼睛、鼻子、耳朵亦是血流如注。甚至頭發上的青絲也被這瘋狂湧出的血衝落。
“磔磔!”躺在榻上的蒼術怪笑一聲,頭顫抖著,想要看一眼簡夫人的慘狀,可卻已是不能。他的四肢被蝕骨粉侵蝕,已然全部軟了下去,此刻蝕骨粉正侵蝕他的頭。
再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如一灘爛泥一般躺在這裏,一點點等著死亡的降臨。
而此刻,一縷陽光正透過茂密的枝椏鋪灑在渾身是血的簡世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