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個男生出現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丁子君和別人走在一起。
他私下裏調查過,那個男生叫安焱,是丁子君的學長,也是中國人,他們兩個人很合得來,和安焱在一起,他終於看到了丁子君久違的笑容。
那種發自內心的燦然微笑,眉眼溫婉的像是一副水墨畫。
他難過的整晚整晚睡不著,他期待了那麼久的笑容,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給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原來,她不是不想微笑,而是不屑於衝他微笑。
他鼓起勇氣找到她,開門見山問道:“丁子君,你喜歡安焱嗎?”
不要喜歡他好嗎?如果不喜歡,那麼我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你依舊對鄭超忠貞不二,除了鄭超其他人都不可以。
而不是除了我之外,誰都可以。
“蘇然,我一直不願意搭理你,並不是因為我已經放開了,而是我努力的克製著不去回憶你帶給我的種種,我既然已經離開了那裏,所以我想把那裏的所有回憶一並剔除,而你,是我最想剔除的一個。
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你,連血帶肉的生吞了你,你給我帶來了多少傷害,卻還恬不知恥的在這裏求寬恕,我裝作不在乎,不是因為我原諒了你,而是因為我知道,我殺不了你,所以我隻能忍著。
蘇然,你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沒有之一。”
說完,她驟然起身離席,大步離開,蘇然愣在原地,胸腔像是突然炸裂,瞬間血肉模糊。
原來她的不在乎不是把他當成了陌生人,而是努力的壓抑著仇恨。
他愛的最深的人卻恨他入骨。
他捂著胸口,心底一陣陣的發涼,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堅持突然被全部打垮,他堅持的希望,他不要放棄的執著,他以為終有一天會有所回報的希望在這一瞬間支離破碎,什麼都不剩。
他眼眶酸澀,心髒牽拉的一陣一陣的銳痛,可是眼淚卻始終流不下來,他深深地呼了口氣,轉身離開。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找過丁子君,他寧願她是他記憶裏那個會對他真誠微笑的模樣,也不願意是現在漠然的說,他是她最恨的人。
他找了一個女朋友,那個女孩兒很普通,任何方麵都不出眾,若是以前,他是絕對看不上眼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這個女孩兒清純可人。
因為她笑起來和丁子君很像,一樣喜歡把眼睛迷成小小的月牙,露出兩顆虎牙,眼底清澈一片,可以看清他的倒影。
他努力的愛她,把心底來不及抒發的愛意都傾注她身上,午夜夢回時,看著一張全然陌生的臉,一個人呢喃,看,丁子君,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這樣的愛你。
六年後,當他在異國他鄉聽說了她和鄭超結婚的消息後,心情卻異常的平靜,沒有嫉妒,沒有不平,也沒有太深刻的難過,反而覺得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他愛的人終於找到了愛她的人,他多餘的愛終於能無疾而終了。
窗外依舊是陰冷的化不開的霧靄,他依舊是一個人,隔著千山萬水,低喃出聲:“丁子君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愛過,謝謝你讓我沒有白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