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杜月歪著腦袋站在阿唐的身後,可憐兮兮的問道。
她的身子本身就是單薄的,擋不住多少陽光,但這一丁點的陰影投下來,也讓阿唐覺得心理煩躁不已。
他抬起頭來,說道:“沒事。”
興許是語氣太冷,阿唐的聲音把杜月嚇了一跳,她一雙眼睛中立馬泛上了霧氣,顯得格外可憐。但這淚珠又不肯往下落,在眼底聚集在一起,愈發讓人覺得委屈。
阿唐知道自己的語氣重了些,便歎了口氣,回過頭來,摸了摸杜月的腦袋,然後安慰說:“抱歉啊小月。”
阿唐知道自己無法多解釋什麼,但好在杜月乖巧,她伸出手來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聲音裏雖有鼻音,但卻被掩飾的很好。
“沒什麼的。”杜月說。
在阿唐的身後,名叫華絡的鳥兒怏怏不樂的趴在地上,嘴裏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眼尖的杜月發現了華絡的不尋常,她連忙蹲下身來查看,卻發現這鳥兒怏怏不樂,看起來極其沒有精神的樣子。
“華絡這是怎麼了?”杜月抬起頭來問阿唐。
此時她已經知道,阿唐的不悅定然與華絡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們兩個人之前的關係極其親密,而華絡竟然在地上窩著,想必是哪裏出了問題。
阿唐歎了口氣道:“華絡的翅膀受了傷。”
說著,阿唐便抬起了華絡唯一的一個翅膀,在這翅膀之下,濃密的羽翼中隱藏著點點紅色,若是再往裏仔細看一些,在翅根處那些絨毛之中,竟然露出慘白的骨頭,看起來異常駭人。
許是阿唐手中的力氣大了一些,華絡便開始掙紮起來。它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兒,又可憐兮兮的窩在了地上。
如今華絡隻剩下了一隻翅膀,如今又受了入骨的傷,自然是無法順利的飛翔的。因而它長時間就窩在草叢裏,變得沉默起來。
杜月讓這場景給嚇了一跳,她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手上係著的紅色絲線便在陽光下閃爍出不易察覺的紅色。
“看起來傷的很厲害。”杜月輕輕說。
她的聲音很小,好像怕驚擾了這可憐的鳥兒一樣,阿唐回過身來,歎了口氣說:“這是它自己的選擇。”
“為什麼呢?”杜月歪了歪頭,表示並不理解。
她仰起頭來,正對上阿唐那雙恍若星辰的眼睛。杜月的心裏泛上異樣的感覺,似乎是某些被壓製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因為,除了華絡自己願意,沒有人能夠取走它翅膀下的東西。”阿唐回答。
“是華絡自己願意的?”杜月瞪大了眼睛。
“是啊,它為了什麼東西放棄了自己的驕傲。”阿唐的語氣裏有些無奈,是某種心疼和無可奈何。
他與這隻鳥兒相依為命太久,他們都是固執而驕傲的,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或許有天,他會離開我的。”阿唐又補充道。
他的尾音裏有些無奈,又有些心酸。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同伴的難過,華絡哀嚎了兩聲回應著,卻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