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就連趙氏也不得不站起身來,上前兩步向餘氏行禮,道:“兒媳見過母親,母親安好。”
“安好?你就是這麼盼著我安好的?”扶著古嬤嬤的手快走了兩步,餘氏坐在傅容姿床邊,心疼的把傅容姿攬進了懷裏,“大夫呢?一個個的都死了不成,還不快點把大夫叫來!”
“母親。”被安嬤嬤推了一把的趙氏不情不願的走上前來,探身看了一眼餘氏懷裏的傅容姿,隻覺得雖然哭得可憐了點,但氣色還是不錯的,但可想也知道這話不能說出口,行了個半蹲禮,道:“您老別急,這大夫剛走沒多久,一會兒就能到。您可千萬保重身體,別為了姿姐兒……”
“別為了姿姐兒怎樣?”不等趙氏說完,餘氏就打斷道:“好你個趙氏,大夫剛走你就把我的孫女弄成了這個樣子?怎麼,是欺負我將軍府無人嗎?別自己生不出孩子就來折騰我兒子的血脈!”
趙氏的眼眶立馬紅了,根本不用安嬤嬤暗示,就喊道:“母親!您這話不是紮兒媳的心嗎?姿姐兒是將軍的血脈不假,可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媳不疼她疼誰啊!”
“疼誰?我老婆子是不知道你疼誰,但你要真疼我姿姐兒就不該讓她一個孩子哭成這樣!”
“難道現在一個孩子哭了也是我的錯嗎?”
趙氏還欲繼續辯駁,卻不想餘氏直接開口叫她閉嘴。更惹得趙氏偷偷地瞪了傅容姿一眼,越發覺得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克她的。
這婆媳二人安靜了沒多久,那剛剛離去的大夫就去而複返,偷偷打量了一眼屋裏的情況,老大夫也是默默歎了口氣。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小小姐這是氣大傷身,加之風寒入體才如此虛弱。再加上,小小姐的身子本就不大好,此番接連受驚,已是傷了根本。這……還是要好好調理才是。”
撚著胡須,老大夫這話也是越說越猶豫,實是沒想到這小小的女娃會多思多慮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這天生早慧,會不會慧極必傷。
一番客氣把大夫送走,餘氏的臉色跟著就沉了下來,狠狠一拍桌子,“趙氏,你還有何話說。”
“母親這話兒媳可就不明白了,不知兒媳做錯了什麼,惹得母親生氣了?”比起餘氏的氣憤,趙氏倒反而平息了下來。或者說,隻要傅容姿不好,她就覺得身心舒暢。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今生她們會有了這份母女緣,真比冤家還不如。
“老夫人。”古嬤嬤從內室出來,站到餘氏身邊,悄悄搖了搖頭。
餘氏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剛剛她讓古嬤嬤進去替傅容姿換衣服連帶檢查下身上有沒有傷口。現在真的查完了,卻什麼證據都沒有,就算是她也不好對這趙氏如何了。畢竟,你要是說她做錯了,可她也是府裏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但你要是說她沒錯,可她的小孫女也是真真躺在屋裏,進的氣還不比出的氣。
餘氏兀自運著氣,坐在這玉顏閣中堂,越想越氣。
偏偏趙氏還不是個乖覺的,餘氏不開口,她反倒要追上幾句,“母親這樣看著兒媳是何意,兒媳實在心中惶恐。生怕有哪點做得不精心,讓您覺得不舒適,這等日後將軍回府,可該責怪兒媳了。”
“哼,兒媳這般會說話的人物,我看阿虎就是怪,也怪不到你頭上。”
聽著餘氏這話,趙氏臉上的笑容越發甜了起來,“兒媳謝母親誇獎。”不等餘氏回答,又接道:“既然母親無事,姿姐兒的身子也讓大夫瞧過了,那方才的家法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