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剛剛在師傅房裏的人啊。’傅容姿想著,不由更加細致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人,也顧不上什麼害羞不害羞的事了。
那少年見傅容姿看他,也不扭捏,更不覺得傅容姿這般的做法會失了矜持,反而是覺得被這麼一個小小的姑娘認真的看著,很是有趣。
少年當下更是站直了身子,任由傅容姿打量,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淺笑。
輕薄的衣料在這夏末穿來許是已有些涼了,不過少年卻是麵色紅潤,看起來倒是身體很好。精細的刺繡,是傅容姿從未見過的針法,光是這一身衣服下來,大概就足夠普通殷實人家一年的花費。
饒是傅家也算富貴,卻絕無可能和眼前這人相比。
若說這男子的好樣貌,傅容姿也是見過一些的,俊朗如傅容英、溫潤如林澤睿,還有當年肅安侯府最出挑的兩位公子,不管人品如何,相貌還是值得一提的。可是他們,和眼前這人又是不一樣。
明明是端正舒朗的五官,可隻要一言一笑,卻又從骨子裏透出一股風流,哪怕現在年紀還小,卻是已見風華。
“小姑娘,可是看夠了?”
那少年一開口,傅容姿就紅了張臉,暗啐自己今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動不動就做出了這麼多失禮的事情。
“唉?你別臉紅啊,我又沒怪你。”少年圍著傅容姿打轉,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似的,“你可真有意思,怪不得素姑姑要把你藏起來,連見都不讓我見呢。怕是害怕我見了喜歡,直接搶回了家去,那素姑姑可就要沒了徒弟了。”
“呸,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你也不害臊。”傅容姿羞窘得不行,直覺得自己活了半輩子,也從未遇見過像今日這般無措的場麵。
若說那人失禮,可他哪怕言語有些放肆,身子卻一直和傅容姿保持著一段距離,沒有讓傅容姿真的覺得不適。
再說,也是傅容姿自己先不管不顧的盯著人瞧,現在被人說回來,弄得傅容姿就算想要開口反駁,都覺得有些理不直、氣也不壯的。
可要說真的完全無所謂,那也不是,畢竟眼前這人已是少年的模樣,和傅容姿剛回來時,所遇見的那些六七歲的男童,根本就不再是一個概念了。
“我為什麼要害臊,你剛剛偷聽我和素姑姑講話,我都還沒有抓你呢。”
“你……”傅容姿沒想到自己剛剛偷聽的事已經被人發現了,更是有些氣短,“你是怎麼知道的?”
“哈?你真的是素姑姑的徒弟嗎?”少年瞪大了一雙眼的打量著傅容姿,說:“你自己的聲音那麼大,腳步也沉、呼吸也重的,我和素姑姑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會聽不到。”
抿著嘴不說話,要不是被少年點出來,傅容姿都沒想到,原來剛剛自己的一切動作,其實素心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為什麼素心還要放任她在外麵偷聽呢。
“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嗎?”
少爺說著,還往前走了一步,嚇得傅容姿又往後退了一大步,直接叫嚷了起來:“喂,你這個家夥,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做男女有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