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袖中的錦盒,傅容姿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它也帶了出來。許是早上的時候,隻是因為不想讓紫玉看見,所以就手給藏了起來。可是,現在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怎麼還是把它給揣在了身上?
搖搖晃晃的馬車,一路向著靜水廟的方向駛去。
站立在廟前,傅容姿久久都沒能挪動腳步,隻是在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牌匾。
若說當時在皇宮裏的時候,傅容姿是因為太過緊張而沒有能反應得過來,那麼現在,傅容姿已經是可以肯定,在她麵前的這“靜水廟”三字,乃是與承德帝接見她那處所提寫的“靜思”二字,完全出自同一人之手。
或者要是讓她再大膽的猜測一下,這兩塊牌匾,恐都是由承德帝親筆所書的。
傅容姿閉了閉眼,深深的吐納一番。
原來,早在那麼多年以前,她就已經是與這些事情有了牽扯嗎?
邁步往裏走去,廟中處處都十分安靜的樣子。
偶爾遠遠看見一個掃撒的小尼姑,也像是沒有見過的生麵孔。抬眼瞧了瞧傅容姿二人,便直接移開了視線,既不上前詢問,也沒有避開的意思,隻不過是兀自忙著手中的活計。
紫玉也是覺得那人麵生,想要過去問一問,不過傅容姿卻攔住了她,隻搖了搖頭,就繼續往裏麵走去。
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好了。
回到居住了幾年的房間,哪怕隻是才離開了幾個月的時間,傅容姿竟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果然,她已經不適應京中那些勾心鬥角的生活了嗎?
傅容姿覺得自己就好像被割裂成了兩種身份,一個是在靜水廟中心平氣和的俗家弟子離若,一個就是那在將軍府中手染鮮血的傅二小姐。
梳洗一番身上的塵土,傅容姿便直接去了大殿。
跪拜在高大的佛像麵前,傅容姿覺得自己是那般的渺小。
“小姐。”
原還不覺得什麼,但現在穿著一身將軍府所定製的婢女衣著,再走在這靜水廟中,紫玉也是感到說不出的怪異之感,好似突然間自己就成了外人,和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格格不入一般。
“問清楚了?”
“是。素心師太,以及千幕、千言兩位師傅,此時皆不在廟中,目前廟中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千秀師傅來負責安排的。不過,千秀師傅也說了,等到下個月的時候,素心師太她們也就會回來了。”
“是嗎?”
傅容姿應了一聲,又閉上了雙眼默念經文。
果然是這樣嗎?
早在知道這靜水廟其實是為了供奉合元長公主之後,傅容姿便是猜到了這廟中的眾人皆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說來也是,哪家廟裏的尼姑會像她們一樣懂得那麼多的東西,還個個都識字、會武。
原也是她傻,竟從來沒有多想過。
這段時間以來,傅容姿也是著意打聽了一下有關於那位合元長公主的事跡。有傳聞說她是最得慧德帝喜愛的皇孫兒輩,一出世,便被慧德帝賜封為合元公主,可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也不為過。
更有甚者傳言,說當今聖上因幼時體弱,並不得酷愛武學的先帝所喜愛,若是沒有同胞的合元長公主處處維護,恐怕就連當時的太子之位都無法坐穩。
當然,像這般的皇室內幕,傅容姿自然無從考究,可不管是從傳聞,還是從承德帝對謝天佑的寵愛來看,那位傳說中的合元長公主,無疑在幾位帝王的麵前,都是極有分量的。
隻不過,有一點倒是奇怪,那就是,無論傅容姿怎樣打探,都查不出那位合元長公主究竟下嫁給了何人。
按理說,就連齊太妃所出的合昭長公主,都能是被許配給了當時的文王世子的話,那合元長公主的夫婿,怎麼也不該是什麼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