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離開不久,蕭玉菱也抽空能夠回來了,才剛坐下,便轉問傅容姿問道:“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跟方小姐正好是打了一個照麵,怎麼看見方小姐是穿著了你的雪褂子?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傅容姿倒滿是不以為意的樣子。
“不過就是方小姐想要彩衣娛親,博長公主殿下一笑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這嘴可真夠毒的。’
亭中方才圍觀了一番的眾人,不由默默想道。
‘再者說了,方妍穿著那衣服就叫彩衣娛親,那您方才自己還穿了半天,又是該叫做什麼呢?’
隻不過,傅容姿可是縣主,她們這些人,不過是官家女兒,又不是個個都像那張三一樣的沒腦子,誰會沒事站出來去駁斥傅容姿呢。
“這般促狹的性子,可怎麼是好呢?”
倒是蕭玉菱打趣了一句,但現在亭中留下的人,也就隻有她敢這麼做了。
旁人隻是隨著笑了笑,便是開口,也隻有讚歎傅容姿大度的言論。
倒是柳如音,麵上的表情,似是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擔憂的守著傅容姿,手下更是不自覺的抓上了傅容姿的衣擺。
傅容姿不過是掃了一眼,也沒有再出聲提醒柳如音,免得再次嚇到了她。
對於這麼一個似她而又非她之人,傅容姿到底還是願意,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多多護著一些的,哪怕,這大概也隻是為了彌補一些她自己上輩子的遺憾也好。
沒有了一些有心作怪之人,亭中的氣氛,還是十分和諧的。
又略坐了一會兒,聽到外麵已然準備妥當,蕭玉菱就吩咐婢女,將亭中一麵的簾子撩起。
“雖是難免會有些冷,但難得能見到諸位小姐嬉冰的樣子,卻也不失為這冬日裏的一抹亮色。”
聽到蕭玉菱提到了“亮色”二字,有幾個定力稍差的小姐,都偷偷拿眼看向了傅容姿,但見她毫無反應,又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人家縣主不過就是隨手賞了一件衣服下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好吧,對於這種臨時從身上脫下來的衣裳,還真是讓人覺得挺“大不了”的。
待試冰的婢仆從冰麵上下來,方妍裹著一身火紅的外裳,首當其衝的便上了冰麵。
方妍相貌長得極好,這是自不必說的,隻不過,從這麼遠的距離看過去,這長得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的,確也真的是看不出來什麼。
隻不過,便是說方妍這嬉冰的技巧,就已然足夠看頭了。
身輕如燕,兼著手掌翻飛,這哪裏是貴女嬉冰取樂呀,簡直都快是要能夠比上宮中樂人的表演了。
到底是在方大將軍跟前長大的姑娘,要是沒點武功根基在身上,當初也不會能夠是僅僅憑借著一支劍舞,便技驚四座了。
“好!”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帶了頭,倒是紛紛給方妍喝彩了起來。本來還有幾個與方妍一同下場的貴女,此時見到了方妍的樣子,也都紛紛退了下來。
沒辦法,差距太大,自取其辱。
蕭玉菱倒是有些擔憂的看了傅容姿一眼,旁人許是忘了,也或許是根本就不清楚方妍當初對於謝天佑的糾纏,但蕭玉菱的身份,還有背景,卻是不容她不清楚這些的。
眼下方妍可是出足了風頭,更何況還穿著傅容姿的外衣,就像方妍說過的那樣,今日隻有傅容姿是穿得大紅色的雪褂子,要是一會兒再有還不知道她們換了衣服的人過來,那可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尷尬非常啊。
“蕭姐姐,方小姐的表演這般精彩,你不去看她,反倒盯著我做什麼?”
“咳。”蕭玉菱又看向了外麵,口中直道:“嗯,還夙說得對,看她,看她。”
卻不想,真是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蕭玉菱才剛剛設想過的尷尬場景,馬上就有人過來親自驗證了。
“哎呀。”
隻聽一聲十分驚訝的尖叫,才回了亭子裏的張淮,甚至激動到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抬手指向了傅容姿。
“還夙縣主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剛剛還在外麵嬉冰嗎?”
又一回頭,見那紅衣人影依舊還在冰麵之上,張淮的表情都完全愣住了。
“張三小姐。”
對上了傅容姿的目光,張淮也發現了自己的失禮之處,忙忙垂下了手來,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張三小姐不用緊張,過來坐,本縣主想要跟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