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菱略一猶豫,卻也沒有停頓多少的時間,畢竟,如果她不想要跟傅容姿說這些事情的話,今天也就不會還特地的巴巴把人給留下來了。
“還夙,你可還記得那日雪梅園中的事情?”
傅容姿隻是點了點頭,卻並沒有主動多說些什麼。總不可能會是她當日被人設計的事情,就能夠把蕭玉菱給嚇成了這般模樣吧。
即便是親眼看見一人死在了自己的麵前,不提蕭玉菱馬上就要成為當朝的太子妃了,便隻是忠勇伯府裏的嫡出小姐,總不會才有這般的膽量啊。
蕭玉菱想來也是發現自己這話容易讓人誤會,畢竟對於那日雪梅園的情況來說,最為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傅容姿的這件事情了。
無論是布局,還是結果,都在京中的貴婦圈中被人談論了許久。
最神奇的是,這件事情,竟然一直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要封口的。
更甚至於說,到了現在,這件事情似乎都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出來,便隻是個用來掩人耳目的替罪羊,都沒有。
這件事情,明明就是發生了,也一直存在著,但卻被所有人談論著,而又漠視著,真真算得上是奇怪了。
“放心。”蕭玉菱安慰道:“這件事情,對你沒有影響。京中的任何人,都隻會說你得佛祖庇佑,吉星高照。等到再過些日子,你也就能真的安心了。”
蕭玉菱話裏有話,想來,估計也是太子殿下那邊已經給蕭玉菱透過話來了。
“隻要是蕭姐姐能夠安好,還夙自然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事情。”
“嗯。”蕭玉菱淡淡的應了一聲,抿了抿唇,道:“那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和你在亭子裏說話的時候,勉國公家的桂兒小姐曾是特意過來尋過我。”
傅容姿自然還是有幾分印象在的,不說那閔桂是國公府家的嫡出小姐,隻說她小小年紀,便能夠隨口說得出要殺人取心這樣的話,便是傅容姿想要忘記,也是都沒有這麼快的。
傅容姿略是有些啞然,道:“蕭姐姐,你不會就因為一個幼童之言,便把自己搞得這般憔悴了吧?”
若真是這樣,那傅容姿可就要忍不住的來嘲笑蕭玉菱一番了。
“是,也非是。”不過,蕭玉菱可不覺得這事情有什麼好笑的地方,隻是繼續問道:“那還夙,你可知那閔桂是何人?”
“嗯?”
傅容姿不解的看著蕭玉菱,剛剛她不是自己都已經說了,閔桂是勉國公閔知思的嫡出女兒,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嗎?
蕭玉菱大概也知道傅容姿不能夠給出自己答案,有些蒼白的笑了起來,道:“她除了是勉國公家的小姐,還是已經內定了的太子良娣。”
額……
許是為了能夠顯示出對於未來國母的尊重,大安王朝太子殿下的東宮裏,是沒有側妃、庶妃這類人物存在的,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兩個良娣、四個良媛、六個承徽、八個昭訓、十二個奉儀等有品侍妾,至於說無品級者,便更是沒有限製。
蕭玉菱要嫁的人,是當朝太子,日後更可能會成為大安王朝的一國之君,後宮裏的姐姐妹妹,更將會是數不勝數。
隻不過,這人都還沒有嫁過去,便已經算是有了一個身份頗高的“妹妹”在,這可還真的是……
更何況,三歲看老,這位閔家的桂兒妹妹,雖然年歲尚小,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也倒是難怪蕭玉菱會如此的愁眉不展了。
“除了她以外,也還有幾家的小姐,是太子略和我提過的。那一日,我也算是將將看過了。”
蕭玉菱此時神思不屬,連一時和傅容姿說多了話也沒有覺察到。或者說,這些壓在心底裏的話,她早就想要找個人來說道說道了。
“你不知道,這些事情,我本也真的是不想在意的。那一日,雖說是存了私心而去辦了賞花宴,可我原也確實沒有把這當作是一回事情。但也不知道怎麼,賞花宴之後的那兩天還好,可也沒過多久,卻開始夜夜的噩夢纏身起來。”
蕭玉菱疲憊的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整個人也順勢往大迎枕上靠了靠。
“夢裏,一會兒是閔桂長大了的樣子,一會兒她又還是現在的這般年紀,不變的,卻都是她手中一把染了血的匕首。而我……”
蕭玉菱滄然一笑。
“便如同那日裏的那個侍衛一般,倒在一片了血泊之中,隻剩下一對眼珠子還能夠四處轉動著。”
傅容姿猜測,蕭玉菱這也是被兩件事情疊加在了一起,才方聽聞閔桂的言論,就真當見一人死在了自己的麵前,一下子就是給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