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歌舞聲音未歇,近處的坐席之間倒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不少膽小的姑娘家更是不自覺的縮起了身子,目光在幾人之間遊走。
“還夙縣主,怎麼都不說話了?”剛剛才發出了一句爆炸性問話的婦人繼續開口道:“還是說,你其實也早知道這個消息了?”
雖然連在方才皇後娘娘與楚雲琳她們在那裏借著她自己的名義指桑罵槐的時候,傅容姿手中的筷子也幾乎是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但現今卻被人點出來問話,傅容姿倒是不好再在那裏裝聾作啞了。
“娉婷縣主。”
傅容姿轉頭看了過去,禮貌性的頷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現今,也就隻有這位年前才新近入京的娉婷縣主,才會選擇用這般不長腦子的直白手段,來當麵挑釁她的吧。
隻可惜,這位娉婷縣主雖然是切實的楚家血脈沒錯,可連她的那一位被遠遠發配的親王父親,還有那兩位空有品級的郡主姐姐,都不得承德帝待見,就更何談說是她這區區一位庶出的縣主了。
“還夙倒是聽不懂娉婷縣主在說些什麼了。”
想來,就憑借著在承德帝肅清之下,所越發稀少卻不珍貴的楚家血脈,傅容姿數來數去,都覺得隻要謝天佑一日未對她深惡痛絕,她就一日沒必要對什麼人家有什麼忌憚的情緒。
“是嗎?”
楚娉婷的心情,在看到傅容姿的笑容之後,變得越發的惡劣了起來。
明明是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卻偏偏和她享受著同樣的品級,甚至真的說起來的話,傅容姿這個縣主還有著自己的封號在,楚娉婷卻隻是一個縣主。
“倒也是難怪還夙縣主聽不懂,若是本縣主沒有記錯的話,還夙縣主也才剛回了京城沒有幾年?”
楚娉婷倒是想要諷刺傅容姿一番,隻可惜她這麼一個初來乍到的縣主,根本就還是沒有弄清楚傅容姿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勢力。又或者說,在楚娉婷的眼中,對於傅容姿這樣的存在,實在是不屑極了。
可是,哪怕說靜水廟與楚雲珮沒有半點關係,傅容姿都從來不覺得,她住在靜水廟中的那段經曆,會是什麼她不能提及的醜聞。
畢竟,那裏是傅容姿這兩輩子裏來,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嗬護的地方。
“娉婷縣主好記性。”傅容姿直接就是點了頭,應承道:“還夙幼時,確實是不住在京城裏麵。”
正這時,也不知道是後麵那裏,突然傳來一道嗤笑:“這事又跟還夙縣主小時是不是住在京城裏麵有什麼關係啊?就算還夙縣主並沒有住在京城裏麵,難不成娉婷縣主就是在京城裏麵長大的了嗎?”
那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傅容姿她們聽見,但大概還是到不了皇後娘娘那邊的位置。
楚娉婷倒是立刻就往後邊看了過去,但她哪裏就認得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誰,目光掃視了過去,那些女眷也都是毫無異常的樣子。
若是還在封地那邊,楚娉婷絕對是要當場發作了,可這短短幾日的宮廷生活,卻讓楚娉婷不得不壓下了自己的脾氣,隻是目光危險的在那裏看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