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鳳梨月之前的那麼多的話隻是讓鳳驚容覺得身子發涼的話, 那最後一句“她愛你嗎?”就像是世間最尖銳的匕首,劃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偽裝。
心底發涼,嘴裏滿是苦澀。
“姐……我和她之間,你是不會明白的。”鳳驚容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和安如是之間,是是非非,情仇愛恨交織在一起,早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感覺了。
“我是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到底她是好到了什麼地步,讓你這幾年來家都不回!”鳳梨月說了這麼多,竟然隻得到了鳳驚容這麼一句回應,頓時惱恨無比。
語氣也尖銳了許多,這大概是她有記憶以來她最生氣的一次吧。
“鳳驚容,你到底知不知道姨母的身子是真的不好?你這幾年居然還為了一個女人不回家,你知不知道姨母為了你整日擔驚受怕,她那麼一個不信命不信佛的人,居然日日焚香禱告盼你平安?”
這些年來,自從安如是忽然消失之後,鳳驚容就滿天下的尋找安如是,後來知道安如是就是近幾年來聲名鵲起的第一殺手別夢之後,便更是整日裏不知道去哪裏,不知道都在幹些什麼。
露華公主一生從不信佛,卻自從鳳驚容離家的那一天便在院子裏設了一間佛堂。
哪怕重病纏身,也日日禱告。
隻是希望她的兒子,能夠平安。
塵王也勸過,可是露華公主依舊日日如此,誰都沒有辦法。
鳳驚容渾身一震,滿目震驚,喃喃自語道:“為什麼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這些年他並不是一次都沒有回過家,每次回去的時候他……
他好像都不曾留意過家裏的變化。
“師兄,我也聽師父說過,露華公主的身子一直很差,若是長期擔驚受怕下去,怕是於她來說,是大虧損。”玉言歡聽到這裏,也涼涼的插了一句。
能讓露華公主擔驚受怕的,除了鳳驚容,誰也沒有這個本事了,哪怕是塵王,也不能。
鳳梨月再接再厲的勸道:“雲望,難道你真的不怕有一天……若是如此,你該怎麼辦?”
最後幾個字,“你該怎麼辦”,鳳梨月是咬著牙說的。
她沒有想過,這些年來姨母的疼寵竟然將雲望養成了這副性子。
如此自私,對於親人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涼薄的表現?
鳳驚容微微一怔,神色晦澀難辨,喃喃自語的開口道:“你們讓我靜一靜,靜一靜。”
他和如是之間……充斥著愛恨情仇,他對於安如是已經不僅僅是愛了,還有……愧疚。
他親手毀了她最在乎的東西,雖然他不是故意的,可是遺憾已經造成,他隻能盡力彌補,哪怕她依舊恨著他。
即便如此,他對她更是憐愛,因為安如是對他不僅僅有恨,還有愛。
他知道。所以他才會如此。
因為愛過,所以寬容。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愛情這件事裏,誰是誰非,誰能說清楚?
“唉。”鳳梨月輕輕一歎,對著玉言歡搖了搖頭。
就這樣吧,她該說的意境都說了,若是鳳驚容還依舊如此,她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