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韶華的身份,除了樂家、葉家的長輩,確實沒幾個人能當得起他敬酒。
樂知萌沒細問他敬了誰,隻抓住了他最後一句琢磨。
他分明是因為之前的事,心裏還不曾放下,借著這機會來敲打她了。
“韶華。”她想了想,扭了扭身子,坐正了看著他,認真的問道,“假如,你的生死兄弟險於危難,你明知可能九死一生,你可會為我,放棄他們,保重自己?”
在這件事上,她確實對他心有愧疚,可是,愧疚歸愧疚,義父的解藥卻必須得找下去。
就像他,不也是為了他的生死兄弟才來到這兒,才認識她的嗎?
“……”君韶華斂了笑意,盯著她好一會兒,低低的說道,“我會為你盡全力保重自己,但,讓我放棄他們,我做不到。”
“我也是。”樂知萌點頭,偎進他懷裏,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圈,輕聲說道,“義父對我有大恩,我不能也不想放棄他,我隻能說,以後我會努力學好本事,將危險降到最低,盡全力為你保重自己。”
“……”君韶華沉默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
黎玖對於她而言,就如血翎軍的兄弟對於他,甚至,遠超過他和兄弟們。
“我們說好要互相支持、互相信任的。”樂知萌保持著這姿勢,再接再勵,“你有你不能放棄的理由,我也一樣,有我想要守護的人,我們都做不到隻為彼此,那就隻能各退一步,盡最大的能力,為彼此保重,好嗎?”
“……好。”君韶華低頭,親在她額上。
這一世,他何其幸運,能遇到這樣的她。
“拉鉤。”樂知萌心裏一鬆,衝他伸出了小拇指。
君韶華一愣,啞然失笑,配合的勾住了她的手指。
“那位閑王殿下,真的是你四哥?長得都不太像。”樂知萌鬆了手,好奇的問。
“並非同一個母親。”
君韶華隨意的靠著一個箱籠,舒展了一條腿,擁著她說起了自己的家事。
“隻有先帝是我嫡親的大哥,四哥是當年的德妃所生,德妃與我母後交好,四哥與大哥也頗為親近,那時我尚且年幼,大哥初登大寶,政務繁忙,很多時候都是四哥陪著我,如今還在世的兄弟,隻有四哥最年長,又掌管著宗族事務,最合適為我們保媒證婚。”
短短幾句,道盡他的辛酸。
“證婚?”樂知萌一愣,捉住了他的衣襟,眯著眼睛問道,“今天難道不是訂親嗎?”
“是訂親。”君韶華悶笑,抬手握住她搗亂的手,輕聲解釋,“隻不過與別人不同,簽了婚書,你便是我君家的媳婦兒了,隻待尋到義父,我們就大婚,到時便不用再過這一道。”
“!”樂知萌怔住。
這……古代版的登記結婚?!
意識到這點,她的眼神立即變得幽怨起來。
他居然玩花招。
“你不同意馬上大婚,我又不想讓他人插手你我的姻緣,隻好如此。”君韶華苦笑,解釋道,“曾經,玉妃給皇帝誕下了皇長子,算算時日,差不多再過月餘便有喜訊,我不能給他們留下可乘之機。”